聽過胖子的說辭,我想問的話全部堵在了嘴里,換上軍裝挨著胖子坐在一起,他則是跟那些大兵吹牛,從女人的屁股到南海的椰子,他什么都知道,滿嘴跑火車,但是那些大兵都愛聽他吹牛,吹得天花亂墜的,這也許就是他為什么和那些大兵關(guān)系好的原因了。
我沒有胖子這么好的心態(tài),因為我現(xiàn)在什么都沒了,從一無所有到一無所有,兩卷帛書和一顆價值連城的珠子,還有我的封口費,什么都沒了,我還害死了一個無辜的人,心里真的很難受。
夜幕降臨,大家都慢慢沉默了,我看著車子慢慢進(jìn)入山林里,路越來越難走,有時候人都會被顛簸得跳起來,我忍不住悄悄問了胖子一句:“胖子,咱們這是要去哪兒???你跟我說說看,我這心里沒底?!?br />
胖子一巴掌拍死了趴在他臉上吸血的蚊子不鳥我,就好像沒聽到一樣,我無奈的安慰自己,胖子不回答總有他的道理,我就當(dāng)是自己多嘴好了。
行駛到后半夜,外面開始下雨了,而且越下越大,我挺喜歡下雨的感覺的,尤其是在山林里,只不過身邊的大兵破壞了這份情趣。
“唉唉唉……都別睡了,前面塌方了,大家一起搭把手把路清理出來,不要耽誤了時間?!?br />
車子突然停下了,前面的兩輛車上下來人吆喝著,說是前面塌方了,我那點睡意很快就沒了,胖子沒醒,還在打咕嚕,那些大兵沒有叫我們,我也樂得清靜。
那些大兵剛剛下車,仰著頭的胖子立馬睜開了眼,眼中閃爍著精光,把我嚇了一跳:“胖子,你他媽的沒睡著啊,干什么呢?”
“廢話少說,你不要在這些士兵面前問一些敏感的問題,我還嫌我活得不夠久呢,去看看前面是怎么回事,你的問題我等下再慢慢回答。”
我和胖子也跳下車去,暴雨很快就打濕了我們的衣服,前面有人專門拿著手電筒給大兵們照明,我們湊上去一看嚇了一跳,幾十個大兵手拿著兵工鏟圍在一堆從山崖上垮下來的泥巴上,中間站著曹永峰,我看見他臉色有些發(fā)白,低著頭不說話,好像是被困住了。
“出問題了,我們換個高點的地方?!迸肿佑行┬覟?zāi)樂禍的感覺,跟我跳上路邊的一塊石頭,我們兩人都愣住了,曹永峰腳下的泥巴里有一塊斜插在里面的白色石板,上面有一些雕刻,太遠(yuǎn)了看不清,周圍都是散落的人頭,數(shù)不清有多少,更多的還被埋在泥里。
“這……塌方塌出了這種東西,太巧了吧?”我也有種幸災(zāi)樂禍的感覺,反正看到曹永峰吃癟我就覺得很舒服,很痛快。
胖子眼睛一直往公路旁的斜坡上飄,我拍了他一下說道:“你別亂打主意啊,你手上啥都沒有不可能也想去摸一把吧?”
“哪有的事兒,雨太大了回車?yán)?,這種事情那個姓曹的該頭疼了?!迸肿舆€是打消了那個念頭,雖然他心里面非常癢癢,回到車?yán)锱肿硬鸥嬖V了我他這段時間的遭遇。
他和老鬼都是屁股不干凈的人,韓丘山答應(yīng)幫他們擦干凈屁股,但是山里的事情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知道,這是雙方交易的條件,胖子和老鬼都答應(yīng)了,但是因為韓丘山好像臨時接到了什么通知并沒有送他們兩人回家,而是半道上就把他們放下車了。
這本來也沒什么,反正韓丘山給了那么大一筆錢足夠浪蕩一陣的了。
但問題就出在這兒,平白無故對方為什么給自己錢,胖子看著大大咧咧的,實際上心里比誰都明白,所以他多留了個心眼,發(fā)現(xiàn)竟然有人跟蹤自己,他不干了,把那個跟蹤他的大兵逮了個正著,胖子的脾氣也不好,是那種吃不了虧的主兒,雙方爆發(fā)了激烈的沖突,最后打起來了,胖子下了狠手,殺人了。
死胖子殺了那個跟蹤他的人,這事兒瞞不住,很快就被韓丘山知道了,哪怕胖子一直在往山里躲還是被曹永峰帶人抓到,韓丘山本人沒有面,這個曹永峰權(quán)利也不小,是韓丘山手下的兵,被曹永峰捉住之后胖子就被帶到了達(dá)州的部隊里。
奇怪的是在那里胖子依然比較自由,部隊的人沒有把他當(dāng)做殺人犯來對待,反而因為胖子嘴巴跑火車大家的關(guān)系都不錯,如果他想逃跑的話非常簡單,可越是這樣胖子反而不敢跑了,要是再被捉住的話就不知道是什么結(jié)果了,他在部隊里親眼見過幾次槍決犯人,他說那樣死的太窩囊。
我知道他是慫了,但沒有拆穿,因為我也非常尷尬之前被人關(guān)狗籠子那一出現(xiàn)在想起來也夠糟心的,我斟酌了一下緩緩說道:“咳咳……,胖子,我跟你說點事情你別多想,我在山里帶了兩件東西出來,第一呢是神仙廟下的人傭里面滾出來的珠子,是我救老鬼回去偶然得到的,還有就是一卷黃金帛書,韓丘山大戰(zhàn)玉石粽子的時候,我從石棺里摸到的?!?br />
“喲……可以啊,十一阿哥,我們白費那么多力氣,什么都沒得到,你還撿了這么多便宜,東西呢?快拿出來我看看?!?br />
“額……東西都被曹永峰搶走了,好在帛書我讓人翻譯了一部分出來,里面的內(nèi)容非常有趣,可惜的是幫我翻譯的那個人應(yīng)該被火燒死了,翻譯的內(nèi)容并不完整?!边@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為什么要放火呢?不就是一個西夏帝陵嗎?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非得殺人滅口。
我和胖子說了翻譯的內(nèi)容和自己的推測,他在那里愣了好久,外面依舊是傾盆大雨,我脫掉打濕的上衣擰干,掛在了身邊的鐵架上。
“意思就是說,咱們掉進(jìn)坑里了對吧?整個村子的人都他娘的是演員,演給我們?nèi)齻€傻逼看?!?br />
胖子回味過來,有些不敢相信,一千多年過去了那個所謂的李氏最后只剩下了一個村子的一百多人,他們靠什么支撐自己的信仰?那個死了的開國皇帝李元昊?
我點了點頭道:“不止我們?nèi)齻€,還有一個傻逼也是看客,只不過他知道得比我們多得多?!?br />
“誰?”
“韓丘山!”
胖子笑了起來:“嘿……那還真是個傻逼,十一阿哥,我問你個問題,如果現(xiàn)在可以逃跑的話,你會逃嗎?”
我搖了搖頭:“不逃了,我要見韓丘山,不瞞你說胖子,他抓走了我的父母,反正我現(xiàn)在一無所有,我這個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要找他的麻煩,大不了他弄死我,還能怎么的?”
“嗯!我也不逃了,他娘的,殺人不過頭點地,我得繼續(xù)發(fā)光發(fā)熱?!迸肿右彩且桓彼镭i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從座位下拖出一把工兵鏟跳下車去幫忙清除塌方淤泥去了。
“哎……你別呀,這么大的雨呢?!蔽覠o語了,他去我不去,別人還不得更加排斥我,我只好跟著跑了過去。
那塊石門不見了,但是泥巴里還有很多散落的骷髏頭,被大兵們一鏟子撬飛,滾落進(jìn)公路旁邊的懸崖峭壁下,我也加入其中,埋頭苦干。
暴雨一直到清晨才停下來,遠(yuǎn)處的山巔之上還掛著彩虹,我們花了整夜的時間清理出一條卡車勉強(qiáng)能通過的小路,旁邊就是萬丈深淵,我和胖子跑到另一頭看著大兵給司機(jī)指揮,一點一點的往這邊挪,我們不太愿意把命交給一個陌生人,哪怕是個老司機(jī)。
趁這個機(jī)會我觀察了一下塌方的山體,整體還算是穩(wěn)固,按理說來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塌方的情況的,除非有什么東西從內(nèi)部破壞了山體結(jié)構(gòu),根據(jù)昨天晚上的石門來看,這里面肯定有道道。
兩輛卡車還是挪了過來,我們就地生火吃早餐,昨晚太賣力我手都磨破皮了,沒破的地方都是大水泡,疼得不得了,吃東西連筷子都握不住,有個大兵給我撒了一點消炎藥在上面,對我的態(tài)度好多了。
胖子一邊狼吞虎咽的吃東西,一邊悄悄跟我說話:“看到第一輛車沒,昨晚那個石板裝在車?yán)锬?,昨晚看不清,我剛才留意了一下,是漢白玉做的,不值錢,但是這山里肯定是有大墓了,十一阿哥你是本地人,記下這位置,胖子我以后要來摸了它?!?br />
我就知道他賊心不死,隨便敷衍了他兩句,注意力全在吃的上面。
繼續(xù)上路,車上全是睡得搖頭晃腦的大兵,我也一樣,昨晚一夜沒睡還累得不行,一直到下午車子停下來讓我們吃東西我才醒過來,我叫醒了胖子,兩人跳下車,發(fā)現(xiàn)還在山林里,旁邊是煮的香噴噴的大鍋菜,里面還有一點肉。
我再次見到了曹永峰,他坐在那里吃東西,臉上的表情很麻木,應(yīng)該是想事情出了神,一張臉上沒有一點血色,蒼白得可怕,就連手也是一樣,看得我瘆得慌。
“他要死了!”胖子這樣說道,我不解的問道:“為什么?應(yīng)該只是沒休息好吧?”
“我瞎說的,看把你嚇得,但是看他那樣兒不止是沒休息好,這些大兵都沒休息也不見有那副滲人的樣子,他之前抓我的時候我跟他打了一架,該不會是我的內(nèi)力傷了他吧?百年之后他必死無疑??!”
“去去去……又開始跑火車了,吃你的東西去?!蔽倚睦镉蟹N不好的預(yù)感,沒夫和胖子瞎扯,只不過這次胖子的話成真了。
曹永峰死了。
死得毫無預(yù)兆,他坐在第一輛車副駕駛的位置上,雙眼緊閉,司機(jī)以為他是睡著了沒敢出聲說話,直到車子路過一個水坑劇烈晃動了一下,曹永峰也跟著倒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司機(jī)發(fā)現(xiàn)不對勁,一摸鼻子已經(jīng)沒氣了。
最大的指揮官沒了,一群大兵圍著卡車警戒,有人在檢查曹永峰的尸體,我和胖子都不能靠近,只是我感覺我兜里好像多了什么東西,我伸手一摸是個珠子。
我懵了,那顆被曹永峰搶走的珠子又回到了我的兜里,它是怎么回來的?我不相信是曹永峰臨死之前悄悄還給我的,我和他除了部隊以外的地方?jīng)]有任何接觸,他也不可能把珠子還給我。
曹永峰身上還帶著一卷帛書,被檢查尸體的人取出來交給了一個老實巴交的副連長,而曹永峰的尸體則是被裹著放在了后面車廂的中間,兩邊坐著他的兵,下面是漢白玉石板。
第十二章:離奇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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