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永峰死了,很難想象昨天晚上還踩在漢白玉石板上的兵哥哥今天睡在了上面,永遠都醒不過來。
我心里不是滋味,我對這個高傲的大兵還談不上恨,雖然他打過我,搶了我的東西,但一個人就這么莫名其妙的死去在我看來有些心痛,除開和我的那些事情,他是個士兵,為了民族和國家貢獻自己青春熱血的男人。
胖子曾經(jīng)說過,我的心太軟了,這是我的缺點,同時也是我的優(yōu)點。
有幾個大兵偷偷哭了,車子停在盤山公路上,一群人束手無策,職位最高的是一個叫做祝亮的河南漢子,留著一串絡(luò)腮胡子很是憨厚,曹永峰死了過后他就鉆進前面的車子里沒怎么出來,也許是想找到讓曹永峰死亡的真兇。
我們蹲在路邊看一群男人手足無措,胖子一雙眼睛賊亮,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寶貝一樣,一直盯著第一輛車的駕駛室看,我拍了一下他的腦門,這是他以前經(jīng)常對老鬼用的招數(shù),他不爽的打開我的手說道:“干什么?當我是老鬼啊?”
“你小子給我兜著點,曹永峰死了,這些大兵的情緒沒地方發(fā)泄,你最好不要亂來,小心小命不保。”
“我跟他們關(guān)系好還是你跟他們關(guān)系好?老實告訴你,我發(fā)現(xiàn)那車子里有個好東西,你以為那個祝連長干什么一直窩在里面?跟上級聯(lián)系呢,你猜猜,他們的上級是誰?”
胖子一句話把我頂回來了,我恍然大悟,韓丘山,肯定是那個狗日的,曹永峰說過韓丘山在等我們,我還一直在納悶,韓丘山怎么就逮著我們不放了。
“想知道他們之間交流的內(nèi)容嗎?”胖子奸笑著看著我,我警惕的退后了一步:“干什么?你別打我什么歪主意啊,我不跟你一起下水?!?br />
胖子大義凌然的說道:“我胖子做事一直都是一人做事一人當,肯定不拖你下水,不過嘛,革命總是會有人做出犧牲。”
我知道不好,胖子的手更快,一把把我推下了公路邊的斜坡,然后他立馬站起來大喊道:“不好了,孟十一掉下去了!”
“我大爺!”我大罵一句,雙手護住腦袋身體不受控制的往下滾,背上不知道被樹枝和刺藤刮成了什么樣子,好在胖子沒選錯位置,這下面沒有什么特別大的樹木,不至于威脅我的生命安全。
不知道滾了多遠我終于掛在一棵樹上停了下來,渾身疼得都快散架了,躺在地上忍不住呻吟著,抬起頭都看不見公路的影子,不知道滾到哪兒去了。
胖子真敢下手,他都不怕摔死我,我估計這都是他之前計劃好了的,這時候他應該在想盡辦法弄到祝亮和韓丘山之間交流的內(nèi)容,但愿他能得手,不然我上去得打斷他的腿。
“孟十一!快答應一聲,你在哪兒?”
大約隔了半個小時左右,我聽到有人在遠處叫我,我喘著氣坐起來喊道:“在這兒,一直往下走就對了?!?br />
在這半個小時里面,我已經(jīng)確定那顆珠子就是我之前撿到的,它為什么會回到我的兜里?為什么?這會不會和曹永峰的死有關(guān)系,我很迫切的想知道這個問題。
胖子得手了,我一瘸一拐的被人攙扶著回到車子旁邊,他笑呵呵的把我接過來一點愧疚的意思都沒有:“沒死就好,死了也活該,這么大一男人站都站不穩(wěn),死了去球。”
“你……!”我氣得差點一口血噴出來,話到嘴邊忍住了,只是瞪著他點了點頭,這筆賬我記著了。
我可以說是遍體鱗傷,腳也崴了,衛(wèi)生員給我處理好傷口之后太陽都快落山了,一天時間因為曹永峰和我的事情耽誤了,夜里我們繼續(xù)上路,胖子就在我的耳邊輕聲說葷段子,聽得我面紅耳赤的,那些大兵沒管我們,他們好像心情不是太好。
說著說著胖子的話突然變了:“韓丘山告訴那個副連長,計劃有變,要不顧一切代價把我們送到青海去,那邊已經(jīng)撐不住了,曹永峰的事情放到后面再說,也就是說我們這次的目的地是青海?!?br />
“青海?”
“嗯!青海,那可是個好地方,你知道我回了韓丘山一句話是什么嗎?哈哈……我讓他洗干凈屁股等著吧。”胖子邪惡的笑了起來,我也差點沒忍住,這家伙真是敢說,就不怕到了青海被韓丘山收拾。
“那他怎么回答你的?你就不怕他以后收拾你?”
“哈哈……我拆了他們的電報機,差點被那個河南佬發(fā)現(xiàn),太刺激了?!迸肿佑行┑靡馔蔚男α似饋?,幾個大兵都被他的笑聲吸引,扭過頭看著我們,我扇了他一耳光罵道:“你他媽聲音小點,不就是搞了幾個女人嗎?有什么好笑的?!?br />
他止住了笑聲,我把珠子悄悄拿出來小聲說道:“看看這個值多少錢,這是我在神仙廟外面的人俑里得到的,一直沒機會給你看?!?br />
胖子一點也不避諱那些大兵,低頭瞅了一眼。
“這么大的夜明珠?不對,不是夜明珠,這里面有個字,怎么有點眼熟啊,這是……?!?br />
他沒把話說完,我看見他臉上有汗水滴下來,臉色都變了,我疑惑的問道:“怎么了?不就是個珠子嗎?”
“不,這不是個珠子,它有名字,它叫黃泉鬼眼,十一阿哥,我跟你講個故事,你聽著?!?br />
五年前,有一個外國人叫皮爾斯,是個美國的有錢人,四十多歲,他當時為了一件冥器帶著十幾個考古學家去了寧夏,最后花了一大筆錢如愿以償,那件冥器就是黃泉鬼眼。
在得手之后,他帶著的那些人一個一個的莫名其妙死去,有人說是因為那件冥器被人下了詛咒,有人說是因為這些人惹到了當?shù)氐幕孛穸粴⒑Α?br />
最后這些事情驚動了政府,因為那一群人當中有幾個身份特殊,死了牽扯很大,到最后活下來的只有兩個人,皮爾斯是一個,你猜還有一個是誰?
胖子就那么看著我,看得我發(fā)毛,我遲疑了一下不可置信的說道:“不會就是你吧?”
他點了點頭:“就是你胖爺,那時我青春年少,手上夫在道上是出了名的,所以皮爾斯才會花大價錢請我,但是自從那一次的事情過后,一直有神秘勢力在暗中尋找我,我一直東躲西藏,最后沒有辦法才逃到了大山深處的小村子里,黃泉鬼眼里面的文字是西夏文字,就是黃泉的意思,意為輪回?!?br />
“那些死去的人,都有同一個特點,都接觸過黃泉鬼眼,只有我和皮爾斯沒有,我都不知道那一次我是怎么忍住自己的欲望沒有對它下手,事實證明我的謹慎是沒錯的,我和皮爾斯都沒有接觸過黃泉鬼眼,我們都活下來了,只不過最后黃泉鬼眼不翼而飛,皮爾斯什么也沒得到?!?br />
我撓了撓頭滿腦子的疑問:“那……這完全解釋不通啊,皮爾斯是老板,花很多錢買一件東西自己都沒有親手摸過,一點也不符合邏輯,而且像你所說,黃泉鬼眼是在寧夏發(fā)現(xiàn)的,怎么會跑到四川的大山里,它長腳了?你不會是在忽悠我吧?!?br />
胖子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說道:“這種事情我怎么可能跟你開玩笑,這個世界上本來很多事情就沒有答案,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答案的話,找到皮爾斯,也許他會給你一個答案?!?br />
他話音一轉(zhuǎn),皺著眉頭問道:“十一阿哥,照你所說,黃泉鬼眼在你這兒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對吧?你一點事兒都沒有,曹永峰搶過去就掛了,這樣一來可是個好東西啊,你看誰不順眼就就把黃泉鬼眼悄悄給別人放兜里,多厲害?!?br />
“我沒心思開玩笑,胖子,你說得太玄乎了,我覺得有些難以接受,怎么別人就不能碰這個東西,我這不是什么事都沒有嗎?要不我再找個人試試?”我把 目光放在了對面的大兵身上,心想著要不要拿別人的命試一下。
胖子一臉的不以為然,笑著說道:“十一阿哥,你還是太天真,像我們這樣經(jīng)常下地的人都知道,這世上一切都有可能?!?br />
我嘆了一口氣,還是下不去手,胖子也沒有再和我多說,好像在看到黃泉鬼眼之后他就陷入了一種發(fā)呆的狀態(tài),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四天我們到達了一座小城鎮(zhèn),胖子好像闖禍了,一群荷槍實彈的大兵端著槍在等著我們,看到我們接近直接上前攔截了我們的車,一個軍官揪出前面的副連長祝亮厲聲質(zhì)問道:“就是你讓韓長官洗干凈屁股等著?膽子真大?。 ?br />
祝亮懵了:“什么?我沒有啊,再給我是個膽子我也不敢這么做啊,我和長官最后一次聯(lián)絡(luò)過后電報機就壞了,長官只是讓我不顧一切代價把后面的兩個人送到青海去,我怎么敢亂來?!?br />
“廢話少說,這件事情我接手了,全部戴上頭套!”
壞了,我踢了胖子一腳,這個狗日的搗亂真是厲害,好好的不好嗎,這下好玩了。
我被套上頭套的最后一眼看見了曹永峰的尸體,我本以為天氣這么熱他的尸體已經(jīng)開始腐爛了,但是除了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之外他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之后的日子就沒那么好過了,腦袋上一直套著一個袋子快把人悶死了,只有吃飯的時候才能摘下來,我和胖子就像是犯人一樣,一直在車上顛簸,押送我們的人也換了一批,胖子想套近乎都碰了壁,摘下套頭面前肯定有幾支槍對著腦門心。
“傻逼,死胖子,艸!”我沒少罵他,真是做事一點也不考慮后果。
就這樣顛簸了十幾天,我都快虛脫的時候,車外開始喧囂起來,應該是到了一個大城市,從喧囂到寂靜,我以為我又經(jīng)過了一座城市,然而車子停下了,外面是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我的頭套被摘下來了,面前是一張熟悉的臉。
“鐵牛?”
“不!你知道我的名字,韓丘山!”
韓丘山嘴角帶著邪笑,手里還拿著我的頭套:“以后叫我韓丘山,我不希望聽到另一個我的名字,記住了嗎?”
第十三章:黃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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