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我們戒毒好不好

    啪，我看著安子謙右邊腫起來的臉，“你怎么可以，對張語下手，你怎么可以，你知道嗎，張語差點被那些痞子你知道嗎。我你大爺，你怎么能做這種事?！蔽壹拥某吨囊骂I(lǐng)。

    安子謙不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我眼淚嘩啦啦的流下來，像一個開關(guān)壞掉的水。

    “安子謙，我們戒毒好不好，我等你。這樣，我們……我們認罪態(tài)度好，能不能減刑。你可以去戒毒所，我可以去看你，我……我可以……”我語無倫次的在說一些，連我自己都不明白的話。

    “夏悅，我們分手吧?！彼鏌o表情的跟我說，這一刻我覺得他好陌生。他不再是那個跟我在一起兩年的人；他不再是在舞臺上大聲彈琴說把歌獻給我的人；他不再是可以為我去圖書館站位三個小時只為怕我來沒位坐的人；他不再是那個存很久的駐場費只為帶我去烏鎮(zhèn)的人；他不再是那個當(dāng)我去外地考試不能回家過年，飛過來把自己裝在盒子里送到教室哄我開心的人；他不再是那個把我拉到他腿上大聲叫我老婆的人。

    我很的搖著頭，拒絕道，“我不要。我不要?！?br />
    “夏悅，你走吧。就算我不坐牢，我們也不會在一起?！彼酒饋泶蛩阕叱鋈?。

    我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抱住他，拖住他，讓他不要離開。“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可以等你的，我可以的?！?br />
    他抱住我，往以前那樣抱住我告訴我，“別傻，我是藏毒，買毒。你知道要被關(guān)多少年嗎？別說什么等我，別幼稚，我們就到這里。”

    “我不要，安子謙，我求求你。我不要。”我的聲音全部卡在我的喉嚨里，一個音都說不能明確的說清楚?！澳悴灰x開我，我錯。都是我的錯，我再也不要搭理他們，你不要離開我。”

    “老婆。乖，走吧。”這是他最后一次叫我老婆，他很的掰開我的手。他一點一點的扯開我的手臂，他的手在我的手臂上勒出紅印，他用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把我的手從他的手臂上掰開。我就像麻木一樣感覺不到痛一樣，死死不肯放手。直到被他徹底推開摔在地上，他頭也不回的跟著警察走出探視室。

    剛出警察局，就收到兩條短信。我看著那兩條短信半天沒有點開，老實說我害怕，我害怕通過現(xiàn)在這樣高科技時代帶來的訊息化生活又一次通過手機摧毀我的生活。找一圈都沒有看見顧安生，我不得已打開短信，收到兩條信息。一條是顧安生發(fā)的，另一條是林美琪。顧安生告訴我，何懋之找她談?wù)?，所以她先走，讓我自己好好回學(xué)校。而林美琪則是愉快的告訴我，她在一家SPA館，幫我訂好位置，讓我快去。

    我打個車去她所說的位置。三十分鐘后，我就看見她躺在上推精油的畫面。本來想說些什么，可是神經(jīng)恍惚的我被推拿的師傅更衣室，然后把我拉到推拿的上，我轉(zhuǎn)過頭去看看林美琪，她閉著眼睛像是睡著。后來迷迷糊糊我也睡著，不知道怎樣一臉傷的張語也趕到SPA館。

    后來我們?nèi)齻€著臉上不一樣顏也不知道什么東西的女人坐在一起喝果汁的時候，我心情非常非常地低落。但是作為和我的對比的林美琪，在我的對面，和眉飛舞的告訴著我們她的皮膚最近很不錯。

    “夏悅你呢？去廈門的那幾天，你居然活著回來。說出來分享下，你的精彩人生?！绷置犁髯轿疑磉厑?。

    我沒有說話，低著頭猛吸果汁，結(jié)果差點被嗆到。

    張語過來企圖岔開話題，“對，夏悅，我聽安生說你評上獎學(xué)金。”

    但是明顯，林美琪可能完全沒想到，我去見過安子謙這件事，她用胳膊撞撞我，翻著白眼用不耐煩的口氣對我說：“夏悅，你現(xiàn)在是不是有一種人生很充實的感覺？我還聽說喬暮年去機場救你。嘖嘖嘖”林美琪敷滿面膜的臉，讓我有一種沖上去抽他的。

    我沒有理她，繼續(xù)喝我的果汁。

    “真沒勁，你就不能開開尊口說點什么有建設(shè)的嘛？?！绷置犁骺次覜]有搭理她，于是表現(xiàn)出很不耐煩的樣子。

    我無可把果汁杯朝桌子重重地一摔，杯子的碎片滿地都是。濺起來劃破我的小腿，我然后拉開椅子站起來，往外面走。我理都不想理她。

    結(jié)果林美琪被我惹毛，她肯定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一直以為都像個妹妹一樣對她言聽計從的妹妹會反抗她。她在我身后用不高不低，剛好我聽見的聲音說：“神經(jīng)病?！?br />
    我轉(zhuǎn)身走回來，一邊掉眼淚一邊擦著眼淚對她說：“我就是神經(jīng)病。我就是神經(jīng)病才會認識你們這群大神經(jīng)病。你想分享神經(jīng)病的生活么？我告訴你啊，你知道嗎因為你們這群優(yōu)秀的朋友，我男人把我甩。也是因為你們這群優(yōu)秀的朋友，把他送進警察局并且可能判二十幾年，你們是真當(dāng)我是神經(jīng)病，當(dāng)我都不知道啊。就在你們報案說他販毒的時候，你們有想過我沒有？你們有一絲絲考慮過我的自尊心沒有？你們就把我的自尊心踐踏在腳下是嗎？就在當(dāng)我知道是你們干的時候，我什么都不能做也只能給他一巴掌為他為什么。你們?nèi)缭敢詢敚ξ??！?br />
    林美琪坐在沙發(fā)上，沒有說話。她有點狼狽，顯然這是她沒有預(yù)料到的。我看著她的樣子，心里就像是一包正在的爆米花，一瞬間由于高溫，全部爆發(fā)出來。我的不滿，我的報復(fù)全都宣出來。

    我用通紅的眼睛，和滿臉的面膜盯著目瞪口呆的林美琪和張語像個潑婦一樣朝著她們吼道：“怎樣！你們不是要分享嘛！現(xiàn)在分享你們開心吧。林美琪，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意識到，你的人生里什么都有，你卻覺得這是天經(jīng)地義的，你的人生對別人來說，就是一場用來襯托我們有多失敗的標(biāo)本。你漂亮，家境好，追你的人一把一把，你有人脈有背景，什么都有。我都要活在你的陰影下，當(dāng)你的綠葉當(dāng)你成的陪襯，我必須仰視著你，你難道不會在你那顆的心臟里，哪怕產(chǎn)生一丁點的罪惡感么？現(xiàn)在是你報警抓我的男朋友，你還約我出來做SPA，這都算，我人都來。你還希望我裝出一臉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的樣子跟你分享我的人生悲劇當(dāng)做你的談資嗎？當(dāng)你著別人的痛楚，微笑著優(yōu)雅著的姿態(tài)，讓我看著就惡心?！?br />
    低頭沒有說話的林美琪，噌的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她把果汁杯往桌子上重重地一砸，果汁全部灑在桌面上：“我什么都有是吧？是啊，夏悅你他媽知道什么。我昨天和端木濱分手。他當(dāng)著一大群的人把我甩的時候你在哪？當(dāng)我瘋狂打你電話的時候你又在哪？當(dāng)我不想那個捆綁住你一生的時候，我以為我可以幫你處理這一切，你以為安子謙只是嗎？他還背著你跟那個一起抓進去的女人，那女人為他打孩子。為那樣的人，現(xiàn)在你，在三十秒之前我依然認識是我最好朋友的人，跟我親妹妹一樣的人，站在我面前，告訴我她惡心我。這就是我完美的人生是嗎？我是做錯什么你說啊?！?br />
    我冷笑著，朝她吼回去：“都是你自找的?！蔽艺f完后，大腦還在消化，她說，安子謙跟陸琳的事，我的大腦一片混亂，快要炸開。

    張語走過來企圖拉開發(fā)瘋的我們，誰知道林美琪把矛頭轉(zhuǎn)向她，“放手，張語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睆堈Z拉住林美琪手臂的手慢慢放開。

    張語很顯然沒有林美琪會忽然把氣撒到自己身上，“林美琪，你什么意思?！?br />
    林美琪用一種我讀不出來的的眼神看著張語，說：“張語，你別弄得你跟什么純潔的女神一樣。你也就騙騙那些無知的純情少男吧。你看看你，被南源甩后，都成什么樣。你到現(xiàn)在這個時候還護著夏悅，沒有她那個帥氣的優(yōu)秀的男友，你他媽現(xiàn)在還不知道尸體在哪呢。要不是有人救你，你覺得你現(xiàn)在還能在這說話嗎？張語，你以為這件事你能得干系嗎？不是你去威脅安子謙離開夏悅，現(xiàn)在會鬧成這樣嗎？張語，你清楚情況。你應(yīng)該站在哪一邊?！?br />
    張語咬咬看看我，她朝著我走過來，緊緊地握住我的手。直直地盯著林美琪，一字一句的說。“林美琪，夏悅說得沒錯。你真讓我感覺到惡心，你總是習(xí)慣用別人的傷口來示意著你的成。就算你現(xiàn)在是痛苦的你也要讓別人比你更慘?！闭f完張語拉著我離開房間，在更衣室洗面膜的時候，我和張語都在水的嘩嘩流水聲中哭起來。

    我們都不知道在我們摔門出去之后，林美琪剛走出蒸拿室就蹲在地上，眼淚滴在地板上。

    我和張語拎著包，漫無目的地在上海街頭走著，失魂落魄的。

    現(xiàn)在才晚上6點多鐘，滿大街都是趕著回家的人。無數(shù)匆忙的行人把我撞來撞去東倒西歪，但我們一點脾氣都沒有，只是相互拉著彼此盡量不要讓對方跌倒。我們走很久，走到徐家匯，找一家快餐店把我倆塞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