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兄妹

    在醫(yī)院陪外公四天后，臨走的時候，外公把我和高叫到前，拉著我們的手握在一起說，兄妹要團結(jié)，要好好維護這個家的時候。我側(cè)目看看高，他的樣子看上去就跟學校里那些學藝術(shù)表演的男生一樣溫暖、干凈、陽光活就是一個積極向上的青年。高深情的望著我說，我會照顧妹妹的。還順勢我的頭，他眼神里都是濃濃的親情，多到都要溢出來。我一邊配合的回望他說，哥哥最好的。一邊心里感慨，高不去演老老謀子的戲當謀男郎都可惜，中國電影沖進奧斯開就靠這些平民。怪不得網(wǎng)上都說，高手都在平民中。

    剛出病房，高就換回一副人人欠他二百萬的臉說，“這是回去的機票?！痹捯魟偮渚桶褭C票扔我面前的椅子上。

    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不過我和高確實是兄妹，我們都是何文怡的孩子。不過不同的是，我們不是一個爸爸，他爸就是當年跟何文怡好的那個，兩人生下高因為和我外公鬧僵被趕出去沒有經(jīng)濟來源的時候，何文怡遇見我爸。為我爸那點積蓄，她就嫁給我爸，生下我。在那幾年里，她經(jīng)常偷偷拿爸爸的錢給高的爸爸，一直到把我爸榨干。何文怡就愉快的拋棄我爸，回到高他爸的身邊。因為受不這打擊，而每日酗酒的爸爸，終于在何文怡離開我們八個月后醉酒駕車發(fā)生車禍，當場死亡。這讓我對何文怡的恨到達極點。后來沒多久我聽說高的爸爸也因為生病而過世。這可能就是何文怡的報應(yīng)吧。不過何文怡萬萬沒想到她的這一系列的舉動讓我外公發(fā)現(xiàn)，并且對她這個獨生女表示更加不滿憤怒。外公多方打聽后，找到我和高，便打算把我和高都接到身邊來彌補我們。不過我拒絕，高則去他的身邊。外公就開始每個月支撐我生活上所有的來源，而我和高都知道對方的存在，并且痛恨彼此。但是我們的共同點則是，我們都愛著外公。高和我心里都明白。如果沒有外公這層關(guān)系，我們一定是拼到你死我活不可。所以我們總是需要在外公面前演著奧斯卡，害怕傷他老人家的心。

    有時候維系在我們生命中的情感，最重要的就是親情。

    沒勇氣小姐總是在害怕，害怕著自己會不會失去，會不會被拋棄。所以她們只能緊緊的抓住還能抓住的東西，讓自己做到維護自己愛的人，就算是欺騙他，也要支撐下這個謊言。因為沒勇氣小姐知道，至少被騙的人，在不知道的時候是幸福的。

    在下飛機以前，我幼稚的以為，我離開的四天。世界是照常運轉(zhuǎn)的，所有的事都應(yīng)該跟想象中一般發(fā)展。但是當我看著和昨天一樣的景，走著和昨天一樣的道路，我的世界卻完全改變。在光怪陸離的夜晚里整理思緒，望著虛度的光陰被時針拖成狹長?A陰影。

    在打開手機之前，我從來沒有想過，接下來我看見的東西會讓我震驚到比看見我林美琪和安子謙相互摟著在TV里高唱上《最炫民族風》還要震驚。

    下飛機，上海下起下雨。我沒有傘，身上除一開始放在牛仔褲里的48.5元還有身份證、手機外。四天來我連衣服都沒有換過，我從虹橋機場回來買張地鐵票回學校。地鐵上的人不是很多，我坐在椅子上，打電話給顧安生。

    “喂，安生你在學校嗎？”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靜一點，手緊緊的握成拳頭，指甲深深的嵌在皮膚里。

    安生用很愉快的聲音回答著我，“在啊，我在寢室里。這兩天，你去哪？飚飚可是記你兩節(jié)曠課哦?！?br />
    “我現(xiàn)在在地鐵上，還有四個站就到學校。你在寢室里等我，我回來跟你慢慢說。”

    安生不知道在那邊鼓搗著什么，一直傳來水流的聲音。她過一會才回答我說，“恩恩。那我等你回來。”

    “好?！蔽覓祀娫挕Ｊ謾C顯示電量低于20%，我想想把手機關(guān)機。

    除地鐵站，我朝著學校走去，雨越下越大。等我快回寢室的時候，就跟穿著衣服去洗個澡一樣，全身都。敲幾分鐘的門，顧安生才跑來給我開門。顧安生一開門就被跟落湯雞一樣的我嚇一跳，她一把將近拉進來，用毛巾給我擦頭發(fā)，她一邊擦我眼淚就一邊掉下來，滴在她的手背上。顧安生抱住我，什么也沒有問，我就開始聲嘶力竭的大哭，一直哭，到后來我們兩個都在哭。不知道我們在沙發(fā)上哭多久，才停下來。我們就像是兩個悲傷的容器，一直承載太多，最終溢出來。以前的我們總是天真的以為曾經(jīng)在某一瞬間，我們都以為自己長大，但是有一天。我們終于發(fā)現(xiàn)，長大的含義除，還有勇氣、責任、堅強以及某種必須的犧牲，在生活面前，我們都是孩子，我們只有不斷的強大自己的內(nèi)心，才能受得生活的一擊又一擊耳光。

    后來我和顧安生一同在廁所里洗澡，她幫我擦背的時候告訴我，“我和何懋之分手?！?br />
    我還沒來得及對這一句話做出反應(yīng)時，顧安生又補充一句，“我被何懋之甩。”

    “你還好嗎？”我側(cè)過身看看顧安生，她的眼睛一直紅紅的，在浴霸的光線下，她的臉看上去很慘白。

    “不好?！彼耐鲁鰞蓚€字。

    我暗自嘆一口氣說，“我也是。安子謙被警察帶走?！?br />
    “我知道?！彼f完后，我立刻轉(zhuǎn)過頭一臉詫異的看著她，她很明顯看出我的疑惑告訴我，“警察是來學校里把他帶走的，還有陸琳。”

    我把頭轉(zhuǎn)回來，什么都沒有說。顧安生也是什么都沒說，裹上毛巾出去。

    城市的另一頭，穿著白護士服的在幫張語擦藥，她不時叮囑著張語不要吃辣椒和醬油不然會留疤的。張語一邊點著頭，一邊照著鏡子看著自己臉上的傷。過一會一個男人推開病房的門，提著保溫壺走進來。張語一臉微笑的跟他打著招呼。

    而林美琪正在警察局里做著筆錄，她放在桌上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做筆錄的女警提醒她，她看看手機笑著說，不管它。順手關(guān)掉上面顯示著正在打來Cyril的手機。

    喬暮年那邊呢，他正穿著價格不菲的定做西裝的和一個女人在咖啡廳里喝著藍山咖啡。

    從寢室里收拾好后，顧安生陪我去拘留所看安子謙。自從上次在學校附近看見安子謙那一次后，我已經(jīng)半個月沒見過他，其中我發(fā)無數(shù)短信，打無數(shù)電話，甚至跑到他的寢室和教室等兩天，依舊沒有看見他。而現(xiàn)在我們的見面居然是要在拘留所進行，我實在沒有辦法接受。

    到拘留所，顧安生在外面等我，我一個人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等著他。這樣的畫面，我記得我只在電視里看過。不過不同的是，我們并沒有隔著玻璃，而是隔著一場不大的桌子。安子謙被穿著制服的警察帶進來，他戴著從拘留間里走出來見我們的時侯，整張臉上全是淤青和傷口。他坐在椅子上低著頭，不說話。他的樣子看上去憔悴不少，平時最注重發(fā)型的他，也不管頭發(fā)亂成什么樣子。我伸出手想要幫他理一理頭發(fā)，他忽然退一下，嘴里輕輕的說一個字，“臟。”

    我的眼淚就掉下來，終于，安子謙隱瞞我半年多的秘密，徹底攤開來。就像是暴在慘烈的日光的水汽，沸騰著，蒸發(fā)著。半年來，他一直背著我，買毒，藏毒，。并且在半年前他的父母就離婚，他就賣光家里所有的東西，甚至花光父母給自己留下所有的學費。

    “所以那天，你遇見我的時候是毒癮發(fā)對吧。”我并不知道我的臉是不是發(fā)白，我的聲音是不是顫抖，我只看見自己的指甲把我的牛仔褲都抓得都皺起來。

    他點點頭。

    “你怎么不告訴我，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你為什么讓我像一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里。你知道嗎，就連你被抓進來，我都是從別人那里聽說的。我到底還是不是你的女朋友，你到底把我當成什么?！蔽易プ∷母觳?，很，他沒有反抗也只是任我拉著不放。

    “你要我怎么告訴你，你以為我想嗎？”安子謙抬起頭來看著我，眼里全是血絲?！拔叶嘞胛颐看伟l(fā)毒癮的時候可以打電話給你，告訴你我有多痛苦，我也很希望你能抱著我。你以為我不想嗎？可是我要怎么告訴你，告訴你，告訴你我？然后你就拿錢給我買嗎？你那些朋友就會逼著你和我分手，逼著你把我甩得越遠越好。不是嗎？難道不是嗎？難道，你要看見每次我毒癮發(fā)作口吐白沫的樣子嗎？看見我比狗都不如的殘喘？”

    安子謙的話，我一個字都回答不上來。抓住他的手也慢慢放開。

    “你知道我到底為什么染上毒癮嗎？不是那一次我約你出來，但是你卻趕著去機場見林美琪而爽約，不然我怎么會一個人在酒吧里喝酒被人設(shè)套。我應(yīng)該把這些怪到誰的身上，夏悅，你到底有沒有清楚，我們到底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都是因為你那些優(yōu)秀的朋友，你知道嗎。要不是張語發(fā)現(xiàn)我買，威脅讓我離開你，逼得我走頭無路，不然我怎么會找人對她下手。不過她也真是好運躲過一劫，而林美琪就去舉報我買賣，然后報警抓我。你看，這些都是你的好朋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