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黎明前的黑暗

    “朱小懶?！遍惷骱唵蔚慕忉屃艘幌?，介紹朱小懶從來都很簡單，不需要他想什么拗口而霸氣的前綴來修飾以提高身份，只用簡單的三個字，大家就多清楚，也許現在很多人不喜歡，但絕不會有人不知道。

    李堯深吸了一口氣，原來自己的聚寶盆就在眼前啊，控制住自己，不要看她不要看她，一定要談攏價錢在跟她說話。

    “現在我要你去陪剛才那兩位客戶簽合同?！崩顖蚍路饹]聽到一樣，命令閻明。

    閻明沒動。

    三個人僵了一會，朱小懶不耐煩的說：“這位大姐，你沒有聽清楚嗎？他還欠著我的錢，如果我不高興了，他現在是在監(jiān)獄里，而不是和穿的漂漂亮亮的和你在一起?！?br />
    朱小懶伸手一把抓住閻明的領帶，往附近的門外走。

    李堯先是被叫了一聲大姐，驚了下，下意識的摸了摸臉，隨后看閻明被朱小懶拽走，一下兩個招財貓要走了。她又氣又怒又無可奈何的跟了出去。

    閻明小聲跟朱小懶說：“喂喂，你走慢點，等等李堯，她要不追出來，誰給咱們送吃送喝啊，按剛跟你說的計劃做?！?br />
    朱小懶送了閻明的領帶開始威脅他要他還錢的事。

    李堯完全懵了，她的情報是，朱小懶根本不過問錢的事，而且任何事情都由閻明出面解決，怎么現在看情況完全是反過來的樣子，還有剛才他們兩曖昧而親昵的舉動，讓她有點摸不清狀況。

    “不告你也行，現在跟我去見阿凡提?！敝煨写嗽捯怀?。

    閻明調整著自己的領帶，討好的說：“不是說了，我忙完，就陪你去嗎？”

    李堯急了問道：“誰是阿凡提？”

    “讓我寫新書的人啊?！敝煨邢袷钦f了一個大家都知道的公理那樣，不以為意的繼續(xù)數落閻明：“好呀，有了美女上司，就不想著還我錢了？我告訴你啊，要是阿凡提的事談不攏，我就什么都沒有了?！?br />
    這話一出，一朵小蘑菇云在李堯心中升起，完了完了，我就知道這小丫頭怎么可能沒有后招，是我把她想簡單了，也不知道那阿凡提是何方神圣，給了她多少錢，現在先別想著壓她的價了趕緊把她搶回來再說。

    “阿凡提給了你多少錢。”李堯直接的問。

    “你以為錢就能解決問題啊，你們這些有錢人不用錢為社會做好事，還想著用錢強奸社會啊。”朱小懶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絲毫不記得，自己為什么流落自此。

    “額。不是不是?！崩顖驌Q了語氣，她知道這個貌不驚人的小丫頭，出牌不按常理，有些摸不著她的脾氣，以為自己年長些，閱歷豐富，有社會地位，能鎮(zhèn)住她，不曾想，從自己出現，朱小懶就沒正眼看過她，絲毫沒有把她當救命稻草的意思，看來她背后的那個阿凡提，是個財更大，氣更粗的主啊。

    “朱小姐，不然您出個價，我絕對一切都符合您的要求，為您做的絕不會比那位阿凡提少的?！?br />
    李堯看著閻明希望她能幫自己說說話，把朱小懶留住。

    閻明會意，商量的口氣小聲對朱小懶說：“小懶啊，那個阿凡提是什么待遇都好，可是咱們不是什么都得聽他的嗎？到了李姐這里啊，咱們不就有主動權了嗎？”

    朱小懶沉思著，李堯趕緊扇風點火的說：“對對，到了我這，順眼不順眼您一句話，不然我讓主編的位置給你。”

    “誰稀罕你那主編的位置啊?！敝煨邪琢怂谎?，對閻明半信半疑的問了句：“她說的話可靠嗎？”

    閻明可憐巴巴的轉向李堯說：“李姐，您說您可靠嗎？我這要說錯一句，就要蹲進去啃窩窩頭了?！?br />
    李堯看朱小懶有些動搖趕緊補充說：“可靠可靠，放心，只要你肯把這本書的版權賣給我。我絕對把您在我們天啟文化公司供起來?！?br />
    “恩，版權我先不賣給你?！敝煨絮庵剑孟裨谏钏际鞈]的說：“不管怎樣，阿凡提那我不好交代，先緩緩吧。”說著朱小懶舉步就走。

    “朱小姐只要給我們天啟一個機會就好?！崩顖蚺阈χf：“我們全體員工一定會竭誠為您服務的?！?br />
    “恩?！敝煨袩o所謂的點了點頭，一副多你一個礙眼，少你一個不缺的樣子。然后看了眼閻明，問：“那他呢？”

    “隨您處置?！崩顖蛞驗榇┲吒戎煨幸叱銎甙斯?。此時正彎著腰，努力保持比朱小懶矮一點的姿勢跟她說話。

    “恩，人我就帶走了。”朱小懶終于肯給個好臉，招呼閻明去打車。

    李堯驚訝的問：“您的車呢？”

    “低碳環(huán)保不知道啊，現在最時尚的是坐地鐵?！敝煨修D頭準備去找車。

    “那，那就用我的吧。”李堯雙手送上鑰匙鏈。

    “就兩個位置怎么坐啊?！遍惷鲉柕?。

    “我在叫司機來接我?！崩顖蚪忉尩?。

    朱小懶一點都不客氣的接了過來，丟了句：“等我想起來了，再還你?！?br />
    然后和閻明奔上車，在李堯看不到得地方雙手擊掌。

    “哈哈，終于騙到她了?！遍惷鏖_心的手舞足蹈。

    “這不叫騙，這叫資源共享，對了，咱們這樣，阿凡提會不會生氣啊?！敝煨姓f不出為什么，她很少怕什么人，管你有錢有權還是有背景，但是她就是很怕那個叫阿凡提的老人，他看上去很受尊重，但卻過著苦行僧的生活，處處行善，卻不怒自威。

    “應該不會?！遍惷髡f：“咱們這次是要自己寫呀，并沒有違背向他許下的諾言，至于李堯那里，就當是劫富濟貧吧，明天我再找個理由跟她要個別墅住住。”

    朱小懶還在想阿凡提老人，很怕他會不高興，以前是怕被懲罰，現在似乎多了一點什么。

    “對了，這牛都吹出去了？你什么時候寫稿??？”

    “明天吧，我一定看…”朱小懶含糊的回答著。

    朱小懶趕走了閻明，當著無奈的閻明的面將門關上，一返身就倒在了自己的床上，嘴里獨獨囔囔道：“催催催，閻明你可以去做催命鬼了……”一邊揉亂了自己的頭發(fā)，將頭埋在了枕頭里。

    朱小懶一直是個樂觀主義者，說白了就是擁有不怕死的小強精神，這點朱小懶懷疑都是閻明培養(yǎng)出來的，記得自己曾經還算是個淑女呢，那身打扮，那飄逸的長發(fā)，走在外面雖然不算可以迷倒一片吧，但是回頭率也是挺高的。這么個女孩，生生地被這個“閻王爺?！本庉嬇闪艘粋€又宅又腐，連身材都沒了的女孩。朱小懶現在回想一下，心中還是頗有怨氣的。但是畢竟是閻明“慧眼如炬?！?，發(fā)現了自己。雖然算是走上了“歪路?！卑桑侵煨性谀且欢未a字的日子里，還真是挺享受的。閻明無微不至地照顧著自己，好吃好喝好住地伺候著，而她，只要動動手指抄抄襲就可以了。

    想到“抄襲。”這個字眼，朱小懶心念一動，覺得耳根莫名其妙地有些發(fā)燙。初識閻明的時候，閻明將他的宏圖大志告訴了朱小懶，分配給了朱小懶任務的時候，朱小懶心中的確有過猶豫，而且“抄襲?！痹谒闹?，應該是極為不齒的才對。但是自己終究還是為了賺錢，為了好生活走上了抄襲這條道路，久而久之，每當任務來了，需要拼湊出一本書了，朱小懶直接挽袖子干活，對“抄襲。”這兩個字早已無感了，當人家提到這兩個字時，朱小懶從來都是臉不紅心不跳，還十分得意地想著自己可是“抄襲女王?！蹦?，這臉皮，多虧了閻明了。可以說是麻木了吧。朱小懶將臉埋得更深了。

    其實在事情敗露了以后，朱小懶心里是很矛盾的，不知閻明有沒有發(fā)覺呢。朱小懶看起來是啥都不想的人，只知道吃喝玩樂，順便碼碼字，其懶無比，但是朱小懶心里其實很有心思，畢竟出版了148本書，本本都是抄襲的卻能直到現在才被人發(fā)現，這個敏銳與“智慧?！币彩遣豢尚∮U的。朱小懶有自己的小九九。她一方面的確很怕失去自己的安逸生活，失去固定的生活來源，但是另一方面，她看到了從前。似乎自己又回到了當初的原點，上天給了她一個機會，擺脫這種欲罷不能的生活。

    原點是什么？

    朱小懶深思過。還是像當年，帶著自己無人問津的書去吃閉門羹嗎？

    朱小懶微微將頭抬起了一點，看著桌子底下摞起來自己細心包好書皮的書，大家都在打鬧著，只有一本，遠離著嬉鬧的穿上了新衣的書本，靜靜地呆在一旁看著，顯得極為孤僻。沒錯。那是自己構思的第一本小說呢。

    自己先前曾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打開它，但最終還是放棄了，就是因為朱小懶想起了自己奔波著，帶著這本書，心中本充滿了希望卻一次次被挫敗的感覺。被人說，被人瞧不起，書被人丟在一邊……這實在是令人心痛。那時朱小懶還沒有小強精神，只覺得備受打擊。

    這是個傷口。她不愿意再觸碰了。但是朱小懶的腦海里卻有兩個小小的聲音在作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