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碟中諜

    “恩恩，快一點啊。”

    “你的事我當然操心了，一分鐘就搞定了。”

    “好，好，那我先掛了？”

    “不要嘛，怎么一問完資料就不理人家了。”

    “天地良心啊，我不就是為了聽你的聲音才找這個借口打給你的嘛…。再說我不是怕讓你家太后知道我們這樣…影響你嘛，我到無所謂，反正只是個外聘編輯，還不是心疼你，在她身邊這么久才有了現在?！?br />
    小夏這才反應過來，要是讓李堯知道自己和閻明有染，那還不大卸八塊，閻明的工資是她親自交代過去的，但小夏不知道朱小懶這一茬，十分篤定，李堯是對閻明有意思的，現在什么都比自己強的老板娘，卻不如自己討男人喜歡，成就感一下飆到滿分。

    兩人磨嘰了一小會，小夏如約把資料給了閻明，閻明瀏覽了個大概，他記憶力很好，不但擅長記人的名字和喜好，對商業(yè)信息也很靈敏，當然數學公式另說。

    他以前帶朱小懶參加過許多比今天場面還大的聚會，而那里有許多國際品牌入駐雜志登廣告的情況，閻明很了解這些商家的心情，他知道他們想要什么。

    十幾分鐘后，閻明再次回到聚會中去。他雖然面色如常，但眼神中多了幾分自信滿滿。

    李堯翻了個隱秘的白眼給閻明，顯然她對現在處于一級戰(zhàn)火的狀態(tài)出了這樣一個逃兵很不滿意。

    閻明點了點頭，意思是，待會在解釋，現在共同抗敵。

    也不知道第一次合作，李堯看懂沒，但是現在沒時間給他兩白扯。

    閻明很快引起了兩個男人的談性，從球隊，到股票，從女人，到孩子。無所不聊。兩個巨賈也很有興趣展示自己的財力和實力，滔滔不絕，而且還配合著李堯這樣氣質型美女的艷羨眼神，越發(fā)開心不已。

    閻明聽著兩個男人的互相吹捧，和李堯時不時的故作驚訝，比如：“天哪，你竟然和某某是朋友，我好崇拜他的?！被蛘摺疤炷模抢锏姆孔用恳粭澏枷駥m殿一樣?！?br />
    一個熟悉的身影在人群中走了過來，但似乎目標并不明確，有什么吃的喝的她就停一下。

    閻明看著看著，突然覺得一股熱流滑過全身，朱小懶居然找到這來了，她穿著一身黑色的蓬蓬裙，把她有點小胖的身材趁得俏皮可愛，白凈的臉上化著粉嫩的妝，她似乎還是很不習慣過長的假睫毛，孩子氣的擠眉弄眼。像是對著一個看不見得小精靈做鬼臉。

    在閻明注視她的時候她也看了過來，露出一副天然呆的笑容，閻明經常掐這張肉乎乎的小臉，朱小懶看到閻明，像是終于到了目的地，捏著蓬蓬裙快步走過來。

    閻明眨了眨眼睛，朱小懶站在原地，兩個人合作多年，這個表情就是閻明在談事，朱小懶勿打擾的表情，朱小懶很快拖著裙子，又晃到別處去吃東西。

    閻明轉過頭來，兩個唾沫橫飛的中年男人，還在大談他們的財富，“恩，好馬靠好鞍，孫先生和張先生，手下這樣的大公司，應該也要一流的廣告來陪襯吧?！?br />
    這話切合的很是時候，李堯已經預熱了半天，兩個商人也開始收斂起炫富的姿態(tài)，眼上顯現出精明得神色。

    “恩，我們的公司當然要找最一流的廣告商匹配，不知道閻先生有什么好提議?！?br />
    “大家都知道，兩位的公司，都是些品牌商品，一般人用不起，我想鋪天蓋地的放在電視上或者網上，反而不見得會收效很好，畢竟用的起的還是少部分人，而這少部分顧客，買商品的心態(tài)，正是一種唯我獨尊的尊貴意識。而在消費更偏小資的時尚雜志上，我想兩位針對的顧客會更集中。”

    張先生和李先生相互看了看，簡單的交流了一下意見。

    “當然，天啟雜志的讀者，大多是些時尚高薪的年輕女士，如果以十分別致的方法推出兩位的產品，一定會事半功倍，而成本卻比一只廣告低得多。”李堯妖嬈的補充道。

    “恩，有道理，說說你們打算用怎樣新穎的方式推出我們的產品?！睆埾壬D向閻明。

    李堯緊緊的捏緊了拳頭，本來今天是帶閻明出來學習的，他充其量也就是個花瓶角色，現在正是關鍵的時刻，他專業(yè)的東西一點都不懂，萬一說錯什么，讓煮熟的鴨子飛走了，可真不劃算。

    “當然，我們接過類似的大單，也有不少例，比如梨子的平板電腦，hss的手機，秋水的衣服…。對于這樣的客戶，我們都會做出16開，超豪華的彩頁廣告，并且由知名寫手編寫廣告詞，我想很多人都已能擁有偶像用過的東西為榮吧，這些都大大滿足了顧客們喜歡自己的東西是獨一無二，而且能夠彰顯出自己的尊貴…”

    接著閻明又開始細致得說了他的設想，專業(yè)的幾乎可以說出雜志的紙張厚度，雖然李堯能夠聽出閻明少許專業(yè)上的出入。

    但是她和閻明都明白，這樣細微的錯誤，加上閻明出色的演技是不會被發(fā)現的，閻明知道自己的底，他需要表現出更多的自信和從容讓對面兩個老狐相信他們的專業(yè)，相信他能把他們的產品帶出更巨大的品牌效應，最好是，大眾明明知道那東西不值得那個價，但用了就是倍有面，就要爭先恐后的搶。

    閻明滔滔不絕，絲毫不敢懈怠，打一個坎就有可能被截住話頭，多問幾個問題，這樣自己絕對穿幫，還好不時有李堯助陣，兩個人雖然默契不多，配合的也還不錯。

    一番口蜜腹劍讓對面兩個對手，連連敗退，談話差不多了，李堯像是想起什么似地，隱晦的暗示閻明：“我們該走了冷總還有些事要跟我們談？”

    對面?zhèn)z個人現在已經深怕李堯會把廣告的最佳位置讓給別的公司。

    而閻明心里清楚，鬼才知道哪有個冷總，但看看表一副很配合的樣子著急的轉過臉來對張李兩人說：“真是不好意思，我們還有約?！彼麄兪且炎詈笠桓静輭哼^去，快速定下合約，才虛擬了這樣一個不存在的競爭對手。

    “哦，稍等一下，我們把定合約的事情商量一下吧?！睆埾壬氏劝l(fā)言。

    李先生也緊隨其后附和道：“對對，你都先跟我們說了，咱們還是先把協(xié)議定一吧?！?br />
    李堯一副為難的樣子，終于開口說：“小閻，你現在去給冷先生打電話，跟他道聲歉，改天我親自去給他賠禮?！?br />
    閻明也一副遲疑的樣子，唯唯諾諾的問了句：“這樣好嗎？”

    李堯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堅定地說：“就這么辦了。張先生和李先生的面子怎么能不給呢…”

    閻明立馬堆上了笑，握著離自己較近的李先生的手，說：“對呀，對呀，那你們先談，我去打電話，先告辭了。”

    閻明抽身離開后，就看到吃的正起勁的朱小懶，閻明走到他旁邊拽著她往一邊走。朱小懶拼命往嘴里塞東西，一面含混的說：“還沒吃飽呢?！?br />
    閻明一面保持自己的完美形象，一面使勁拉朱小懶往人少的地方去，當初朱小懶開始變得神秘，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跟她從來不注意社交禮儀也有不少關系，閻明時刻得盯住她不要又做出什么失禮的事，而朱小懶也發(fā)現，這些燈紅酒綠的聚會，除了琳瑯滿目的山珍海味，再找不到別的好處，要穿不舒服的衣服和鞋子，還要做出一副根本不屬于自己的表情，跟一大堆不同的人，討論不是自己卻屬著自己名字的書，比朱小懶的夢境還有虛幻。

    終于到了人少的地方。

    “你怎么過來連個招呼也不打?！遍惷鳉饧睌牡膯枴?br />
    “手機掉到馬桶里了?！敝煨姓f。

    “那你怎么找過來的?！?br />
    “去你做事的地方了，一問就知道了?！敝煨械靡獾难銎鹉槨?br />
    閻明十分自然的把朱小懶嘴角上的一抹奶油給擦掉，很不經意的動作，卻落到了遠遠在談合同的李堯眼里，她瞇起了狹長的眼睛。擺脫了兩只老狐貍，她踩著尖錐一樣的高跟鞋搖曳生姿的走到還在說話的朱小懶和閻明身邊。

    李堯站在朱小懶旁邊，微笑著對著閻明說：“我什么時候說你可以下班了，跑到這里偷閑。”說著不動聲色的打量一旁的朱小懶。

    閻明看著這兩個女人，如果說李堯是個貂皮大衣，那朱小懶，充其量就是個娃娃裝。

    李堯精致嫵媚，熟女氣息濃厚，朱小懶一張娃娃臉，除了吃東西，什么時候都睜不開的眼睛，現在化了妝換了衣服，也像是個假裝大人的小孩。

    “我…”閻明正想著怎么對付眼前的局面，這兩個都是算是自己的主顧，而且都不怎么好招呼。

    “不好意思，我還是他的債主呢，我只管在任何我喜歡的時間要回我自己的錢?！敝煨袘醒笱蟮目粗顖?，這樣精明強干的女人，她從來都不懼，閻明和她的特殊關系，向來引起了許多女人對朱小懶的攻擊，李堯邏輯性強，理論體系發(fā)達，但碰上朱小懶這種完全不講邏輯的對手，算是白搭。

    李堯已經很久沒有聽過別人這樣跟她講話了，端著架子問閻明：“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