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陸菲菲終于知道為什么上官全家和皇上都安然無恙了。喜結(jié)姻親是他們這些古人最慣用也最能起到作用的手法了。
轉(zhuǎn)而又想,既然如此,她這個三小姐應該也是備受呵護的,怎么剛才那個紫燕竟敢如此不敬?他們這些人,不管對她態(tài)度怎么樣,卻都很在乎她醒沒醒,這是怎么一回事?
陸菲菲剛剛意識到紫鳶還在站著,心下責怪自己只顧著問問題了,都沒有注意到紫鳶老是站著,就拉她到身邊坐下。和紫鳶說:“你們對我醒來這件事不像看到一般人睡醒的表現(xiàn),我睡了很長時間嗎?為什么我會睡這么久?”紫鳶看到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很是不忍,又不想她什么都不知道。就照實說了:“小姐你切莫傷心。小姐是夫人親生,懷胎時老爺政務繁忙,夫人費心照顧老爺,身體時有不適,小姐出生后不僅夫人身體很不好,小姐也很嬌弱,便被送到夫人的娘家老夫人那里寄養(yǎng),我那年三歲,隨小姐一起生活。老夫人對您很上心,極力把您調(diào)教成了一個大家閨秀??赡娜嘶h下,老夫人待您這般好,難免您的表公子和舅夫人對您生妒,老夫人不在的時候就戲弄我倆,小姐越來越想息事寧人,便與世無爭,遇事也唯唯諾諾。十一歲時,您回到相王府,至今也不曾改變,也不討老爺歡心,府里的丫鬟奴才也便不再怕您。今年您十六歲,是出嫁的年齡。前不久,太后下令,請您嫁給四皇子,您屢次求老爺勸太后收回成命,老爺就是不依,您一時郁結(jié)便跳進了泊心湖,這才生的病。如若小姐不醒,上官家便犯了欺君大罪。”
陸菲菲“哦”了一聲,上官慕雪真是思想解放的主兒,在這個封建社會,哪里圖得婚姻自由,不過她想到上官慕雪最喜與世無爭,息事寧人,怎會違逆父命,便問紫鳶:“四皇子是怎樣一個人,我當初如何誓死不嫁他?”
紫鳶回到:“民間傳言四皇子南宮錦風流成性,而且行事任性妄為。聽說四小姐美貌,便向太后下旨討要四小姐,老爺極惡四皇子,又最寵愛四小姐,實在不舍,就請大小姐和太子向太后進言,最終換成了小姐您”,說著不覺掉了眼淚,“小姐覺得嫁過去生不如死,不想回到以前不安的生活,因而寧死不跳火坑。”
陸菲菲聽完終于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原來這個三小姐這么不受歡迎啊,不說下人,連父親姐妹都輕視他。也許是同情心作祟,也許是因為心靈上合二為一了,陸菲菲很是同情上官慕雪,很是為她抱不平。也對眼前這個紫鳶的忠心無比欣賞。
剛剛聽紫鳶說上官黛瀅是景朝第一美女,而且閱遍美女無數(shù)的四皇子也傾心于她,倒對這個四妹的容貌挺感興趣的,不過她更對自己穿越而來所在的這個上官慕雪的容貌更加感興趣。于是便跟紫鳶說:“紫鳶,你去幫我拿一面鏡子吧”。
“是,小姐”。
陸菲菲看到的自己已經(jīng)不再是她在二十一世紀時的樣子。她看著這個上官慕雪長得也挺不錯的呀,黑發(fā)飄飄,膚如凝脂,臉型標準,眉目清秀,唇紅齒白,最不錯的是看的出上官慕雪是個有內(nèi)涵、有修養(yǎng)的女子。對這個樣子,雖然心里可以接受,不過也覺得有些別扭。她想就當是整容了吧,整得效果還是不錯的呢。
陸菲菲看著出神時,門外跑進來一個裝扮簡單的小丫鬟,對紫鳶說:“紫鳶姐姐,婁太醫(yī)過來為四小姐診脈了”。紫鳶轉(zhuǎn)身放下上官慕雪的床前的幔帳,對那個小丫鬟說:“請他進來吧”。婁太醫(yī)進來,診完脈,寫了一個藥方,囑咐了紫鳶幾句便離開了。陸菲菲想“上官家應該是怕?lián)撈劬淖锩?,這才請了御醫(yī)前來吧。按律御醫(yī)不可離宮,能有這個本事把他弄出來的,估計是她的大姐,當朝的太子妃”。
門外傳來一群人的腳步聲,門口的兩個小丫鬟便把門打開,為數(shù)不多的一些人相繼而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中年男子和一位四十來歲的女子。雖然看得出她相對于其他人年齡較長,但眉眼間的柔美,舉止間的風韻,盡顯雍容華貴、高雅的氣質(zhì)絕對凌駕于旁人之上。
陸菲菲心想“這位該是上官夫人吧,怪不得能生得出這么如花似玉的女兒啊,旁邊這位自然是宰相上官澤宇了”。中年女子的旁邊有一位年輕的女子微微攙著,穿著錦袍錦靴,珠寶首飾搖曳生輝,后邊有幾個丫頭打扮的人。
“老爺,夫人,和少夫人過來了”,陸菲菲看到上官澤宇旁邊的紫燕上前高聲說道。那樣鄙夷的眼神趾高氣昂的神態(tài)。
陸菲菲看著她就覺得不爽,心想“又是她,這個家伙,上官慕雪好歹是個小姐,平時不把她放在眼里也就算了,現(xiàn)在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還這樣,她以為她很牛啊”。便坐起來,把頭一仰,用一種鄙視的語氣的語氣說道:“嚷什么嚷,這么一群人站我面前我看不見啊,躲我遠點,看著你就不爽”。
聽到這話,紫燕被嚇了一跳,立刻變了臉色,慢慢退到一邊,用一種害怕又陌生的眼光瞟著上官慕雪。不止是她,旁邊的紫鳶和上官澤宇夫婦也心生疑竇,上官少夫人蝶舞也在猜想三妹這是怎么了,以往可沒見過她發(fā)一次脾氣,說一句這樣反駁的話。
時間停滯了幾秒,上官夫人走到床邊,輕聲問道:“孩子,你感覺怎么樣?睡了這幾日,可把娘擔心死了,現(xiàn)在總算醒了,剛剛婁太醫(yī)回報說你沒事了,娘終于可以放心了,你想不想吃點什么東西?”
陸菲菲看著眼前的上官夫人,說:“娘,我沒事了,只是對于過往的事情全然不記得了。”
”
紫鳶說:“剛才婁太醫(yī)說給小姐再開幾貼安神的藥,小姐身體已無大礙,想必是心里不大舒服才忘了舊事,過幾日也許就可以恢復了”。上官夫婦和陸菲菲都聽得出這不是婁太醫(yī)的話,他一個太醫(yī)不知道這么些事,紫鳶是在為上官慕雪今時的遭遇鳴不平呢。上官夫婦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臉上有些憂慮。
大婚在即,這該如何是好啊。
蝶舞看著公婆那樣焦急,心有不忍,低聲對上官澤宇說:“爹爹,如今三妹能醒來就是大好事了。她如果忘了舊事也無妨,讓紫鳶和紫燕和她細說便是。若是她永遠記不起來,說于她四皇子是個天下無雙的好男兒對我們也甚是有利啊,爹爹您且放寬心才是。這幾日大太子府和二妹那邊屢次派人詢問三妹的情況,我這就打發(fā)人回信說三妹已無大礙,請他們不必再掛念”。說完蝶舞便向公婆施禮離開了。
陸菲菲看著蝶舞出去的身影,忽然覺得有些失落,莫名其妙的來到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還卷進了一場莫名其妙的事端。心里乏了,看了上官夫人一眼,繼而向后躺去,安慰自己“既來之,則安之吧。我現(xiàn)在是上官慕雪了”,慢慢平定了心態(tài)。
上官夫人看著躺下的女兒,心里頗為不忍,發(fā)了一會呆,忽然站起來,讓紫鳶隨她走到一邊,命令到:“這幾日你要跟緊小姐,不容她出半點閃失,如若她聊起舊事,就講于她聽,只是一點,說到四皇子只得言好,不得說半點不堪,否則定不輕饒?!比缓筠D(zhuǎn)身向上官老爺說:“老爺,女兒沒事了,我們回去,讓她安靜地歇會吧。”
從進門開始,上官老爺就一直盯著上官慕雪,不曾開口說一句話,到上官夫人請他回去,才盡量壓低著火氣說:“上官慕雪,你聽著,不管你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即便你是瘋了,或是殘廢了,三日后大婚無論如何也得到四皇子府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做主?!?br />
陸菲菲忽地又坐起來,看著隨時要爆發(fā)的上官澤宇,很隨意的說:“女兒知道這是自己的宿命,三日后必會出嫁,爹爹大可不必再擔心自己的烏紗帽,不過,這三日我要靜養(yǎng),除了紫鳶誰也不見,若是誰不小心犯著我了,后果自負?!彼藭r也是真的想離開這個上官家了,都是群什么人啊。
“放肆,你竟然敢這樣對爹說話”。
陸菲菲復又躺回床上,側(cè)向里邊睡著,不再理會上官澤宇。
上官夫人攔住即將上前的上官澤宇,眼里閃著淚光,低聲的說:“老爺,不要再和女兒計較了,她已答應嫁給四皇子,三日后離府,你還有什么要在乎的?這個女兒雖比不得其他三個,可以后生活在四皇子身邊,怕是有我們揪心的呢?!鄙瞎俜蛉死煞螂x開,走在路上回想上官慕雪今日的表現(xiàn),心下詫異難道女兒真的失憶,現(xiàn)在的她不再是以前那個木訥無能的人了嗎?
房間里只剩紫鳶和上官慕雪兩個,紫鳶幫她拉了拉錦被,惆悵著她的小姐以后的生活怎樣煎熬。房外的雨滴打在芭蕉上,打在梧桐上,?~?~作響,心情應了那句“無邊絲雨細如愁”。
陸菲菲經(jīng)歷了這些人造成的糾葛,加上她本不是上官慕雪,沒有心理負擔,倒不同于紫鳶,沒擔心自己的前景如何黯淡,只想走一步看一步,看看自己為什么會來到這個被歷史遺忘在角落里的景朝,為什么附在了上官慕雪的身上,為什么要嫁給所謂的四皇子。
在這三天里,她也樂得自在,吃的好,喝的好,睡的好,沒事就圍在桌邊聽紫鳶講上官慕雪的故事,不過話說,這個上官慕雪還真是個沒有重大歷史的人。還聽了景朝的風俗歷史、樂器詩畫,真真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
第二章: 代妹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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