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道尊他這個老頑童不在他的房子里,他在飛劍的房子里面。
飛劍平日回教中的次數(shù)少的可憐,不過他在教中的房子誰都不敢動。
飛劍有時候會回教中瞎鬧幾天,那些少年和剛進教中的男女都喜歡找他玩,飛劍的這間房子就成了充滿歡樂的地方。
道術(shù)的人本來就不應(yīng)該貪戀俗世的物品,不過人就是那樣,喜歡漂亮和美好的東西,飛劍目睹各種羨慕妒忌恨的目光,飛劍被他們看得背脊發(fā)汗只得將之送給了他們,不過飛劍這種好意卻被他們的師父之類的感到不高興,他們居然認為這樣的東西對他們的是危害,并且還回過頭埋怨飛劍道:
“那些東西一看都不是平凡的物品,你卻好像處理用完的紙巾一樣隨手就送人了,那也太敗家,太過炫富了吧。”
飛劍回道:“這些東西對我來說全部都不是必須的,而且你不知道物盡其用的道理嗎,我不要的卻是人家要的這個道理懂不懂?再說你將它看成高貴的器物,我怎么覺得?我覺得它不過是普通的飯碗茶杯,就是用的了不一樣,沒什么不一樣的耶,炫富什么的你再說我撕裂你的嘴?!?br />
不久之后飛劍就沒所謂了,他對此閉上了嘴。
飛劍終于還是明白了,百樣米養(yǎng)百樣人,每個人都有自己不一樣的價值觀和立場,就算自己用話語去說服別人也是沒有意思的,要是將自己的價值觀強行硬塞給別人要別人尊崇,還不如用別人的角度,換個方式看待問題來得簡單,在換個角度的同時自己也會在那個新的角度上看到不一樣的事物,那對自己來說也是好事。
飛劍這次之后就從沒有鎖過自己的門,雖然他沒有再送東西給教中的小朋友,因為房門不鎖,誰想進來就進來,飛劍房中的所有東西,他們也可以想要就要,用的不喜歡了也可以放回來,飛劍對此抱著無所謂的態(tài)度,反正物是死的人是活的,之后兩江河水泛濫成災(zāi),飛劍將房中的東西盡數(shù)變賣了,他自然是為了給災(zāi)民們賑災(zāi)募款,這樣一來房中的東西也就賣個七七八八了。
明道尊仔細地每個將燕北飛送的禮物都捅了遍,不知道是手癢還是追憶他朋友的以前,忽然對飛劍道:“燕北飛病得不輕,待會兒你就出去,幫師傅去迦樓羅教走一趟?!?br />
哦,謝特!現(xiàn)在都午夜了,為毛要趕著這個時間出去???飛劍突然心中有了不太吉利的感覺,他隱約覺得有大事要發(fā)生。
飛劍這一次下山并沒有到處溜達玩鬧,用自己最快的速度一口氣沖到了迦樓羅教。
以前豪華異常更勝天上人間的迦樓羅教好像也跟著它的主人一起病了一樣,飛劍感覺到一種陰郁的情緒,就算現(xiàn)在是烈日當(dāng)空,卻好像被冰冷的雪壓抑著一樣寒冷。
飛劍見到女侍應(yīng)們愁眉不展的樣子甚是不爽,她們見到他來了也只好強顏歡笑,作為她們的開心果的飛劍,她們自然想用他轉(zhuǎn)移一下心中傷感的情緒,就會是一會兒也是好的。
飛劍跟著女侍應(yīng)一起走過了那條他很熟悉的回廊,走到達燕北飛的房子前。
等女侍應(yīng)進去通知燕北飛,再讓女侍應(yīng)打開房門示意飛劍走進去,燕北飛的床前有一屏雕刻的鬼斧神工的屏風(fēng)將床和門口隔開來,那個可愛的女侍應(yīng)讓飛劍他站立在屏風(fēng)前面,飛劍從那一屏夸張的屏風(fēng)的縫隙只見看到了燕北飛的蚊帳,蚊帳后面有個隱隱約約的人影看不真切是不是燕北飛。
燕北飛這個時候卻開口道:“飛劍既然來了,你就過來吧?!?br />
燕北飛的聲音和往昔沒有多大的差別,還是那樣威嚴有力,怎么也不像是個病得五顏六色的人,飛劍擔(dān)心的情緒也稍微減輕了些,接著依照他的話走到了屏風(fēng)前面,走到蚊帳前面停了下來。
飛劍自然知曉這個蚊帳的價值和來由。
耐心這個東西往往和聰明的本性想駁,燕北飛的性格確實非常易暴躁的,對外人卻又是傲嬌非常,表面上的情緒往往都能很好地掩蓋住,這樣冰火兩從天的煎熬之下,令到他的心肝脾肺腎都埋下了陰冰陽火,長此以往累計下來熬成今日的病入膏方也不能算是意外了。
明道尊雖然傳授了他教中一些調(diào)理身體的法,不過性格生成這樣也改不了,當(dāng)每年夏天到了的時候都很容易上火,上火了也就更加的暴躁,暴躁到整夜睡不著。
明道尊對著老朋友也沒辦法,只有親自下了東海,拿了鱈魚的舌頭,又不遠萬里去織女坊求得織女之神親手繡了這蚊帳,此蚊帳奇妙之處是外面的天越熱它就越是涼快,不只是這樣它居然另有一個效用,就是外人隔著蚊帳看里面時,怎么也看不清里面的情況,不過在里面看出來外面,卻又能看得很清楚,燕北飛非常喜歡這個能。
燕北飛咳嗽了片刻之后對飛劍道:“你知道我不想別人看到我現(xiàn)在的樣子。飛劍,既然你來了這里,那是非常好,你都不知道我現(xiàn)在正想聽一下你彈的琴呢?!?br />
芭蕉琴已經(jīng)拿了出來,飛劍發(fā)了一會兒呆,手敲擊在琴弦之上,一曲‘烈日’緩緩彈出,彈得那是驕陽似火,讓汗淋漓的烈日,聽到的人無不感到熱啊。
蚊帳里面聽到了這話,一聲嘆息后,燕北飛道:
“飛劍你知道你已經(jīng)得到了明道尊所有的本事,不過這個琴嘛,還不能將這首曲子的神韻全顯現(xiàn)出來。我還依稀記得當(dāng)年和你師傅在學(xué)校的時候,你師傅不知道去哪里搞了塊玉石做琴彈奏了這首曲子,那時候正好天下著大雨,你師傅的琴曲還沒有彈完,天居然就放晴了,陽光穿透了云層喲?!?br />
飛劍道:
“這個我就拿筆記著了它,以后必須告訴師尊他干旱日久的地方一定不可以彈這首曲子,不然我們兩人被那些鄉(xiāng)親們拿著殺豬刀追砍什么的,那是十分之難看的事情啊?!?br />
燕北飛道:“一點問題都沒有,你應(yīng)該慫恿他跳求雨求豐收的舞蹈,你師尊他以前就是一個神棍,這個行當(dāng)他自然是手到拿來的。”
飛劍想了想肯定地道:“這個主意不錯啊,等什么時候教中沒有糧食了,我溜達下去給打著師傅的名堂做這行當(dāng),想必非常之賺錢的喲。”
燕北飛笑趴下道:“妙啊,妙啊,想你師傅平常總是一個人云游四海,居然把你也綁著一起去云游?!?br />
大笑了一會,卻接著幾聲干嘔的聲音,待他平靜了半柱香時間,才道:
“你能來,我自然是十分之高興的,但遺憾的是我的徒弟暗雁南飛他沒辦法和你見面。
自從自己進來了后,飛劍早就和暗雁南飛這個陌生人產(chǎn)生了某種盼望,不過自己來了這么久都沒有見到他的影兒,這個時候聽到燕北飛自個說起,馬上洗干凈耳朵用心地去聽了。
燕北飛抽搐了一下,對飛劍道:
“明道尊那老兒收了你做徒弟,他一定感覺到是畢生的幸福。而我有了暗雁南飛做自己的徒弟,卻也是一種幸福,不過我擔(dān)心的卻是,你知道嗎我好的不好的,我這個徒弟都全部學(xué)了去,自大目中無人比我更過了,性格這些事情一旦形成了非常難改的,我就是很好的例子了不過嘛,還好的是,我這個徒弟他為人非常不主動,懶懶的……”
好像在回憶往事,又好像在呢喃著什么,不過貌似都不盡興又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言語,作為人家的師父也和作為人家的父母一樣吧,可以對很多事情冷酷理性處理,一旦涉及到了自己的兒女,馬上手忙腳亂,什么都想不出個辦法來。
燕北飛心里突然感動,這么多年來的往事涌上心頭,又想起將要發(fā)生的大事件,還是感到擔(dān)心,怎么也坐不穩(wěn),突然背脊發(fā)涼,望天咆哮,罵道:我徒弟自然會有他自己的幸福,我想那么多干嘛啊,徒增無謂的困惑是吧?
望了望門外站著的飛劍,英俊瀟灑,年輕人少,看上去自有一股傲氣。
心理的毛躁壓了下去,瞬間感覺到了一絲安心,燕北飛心理想著:
這人詭計比自己還要多,心地卻還算和善,往后的日子,他自然能明白當(dāng)初自己給他說的迷的意思,現(xiàn)在多說就畫蛇添足了,我廢話這么多又是干嘛,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啊。
飛劍覺察到蚊帳里面物件摩擦的聲音,半柱香時間之后一個包裹被推出蚊帳之外,燕北飛道:“這個東西就送給你吧,你給我天天戴著啊,不要弄丟了,好讓它紀念今天的事情?!?br />
飛劍狐疑地接過來一看,不就是一件丑陋的玉佩么,雖然這玉看上去貌似不錯,冷冷的也沒有把玩后人體上的溫度,不知道是不是假貨,但人家那樣說了也只好照著戴上,飛劍倒覺得有倒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
燕北飛道:“你不能在就留此地了啦,現(xiàn)在的迦樓羅教,已非往事的迦樓羅,你們少年人待久有害。”
侍女把飛劍送到了迦樓羅的門外小道,飛劍忍不住對侍女上下其手,完事之后他問侍女道:“迦樓羅教的少主人去哪里浪了呢,都不見他?”
哪個侍女回答飛劍道:
“燕教主很早就把那孩子送到了學(xué)校哪個地方要他去求學(xué)了,教主自從得了重病之后更頒布了死令,誰敢將自己的病情傳送到學(xué)校讓暗雁南飛著急,讓他學(xué)習(xí)分心啥的,死是唯一的出路?!?br />
飛劍沒來由地發(fā)了一下抖。
他趕去迦樓羅教只用了不到連天的時間,不過回去教中卻用了真正個把月時間,剛剛踏入教中的大門,就被埋伏在一邊的門生壓著,著急地送去明道尊的面前。
教中侍奉的孩子給明道尊說,飛劍那小子滾下山不到三天的時間,收到飛劍從迦樓羅離開發(fā)的短信,明道尊卻變得和平時不同了,平日必須做的事情和練習(xí)教導(dǎo)這些都不做了,至于教中的大小事務(wù)之類繁瑣的事情就更加不指望他關(guān)系了,他每天都不睡覺,聽說在聽收音機,當(dāng)然對外說是觀星啥的,不過卻也變得神神道道常常嘆氣。
飛劍當(dāng)然去看了自己的師尊,師尊的樣子非常扭曲,有種傷心的感覺。
明道尊拿著飛劍遞上來的玉佩,拿在手里把玩了半天,才說道:
“燕北飛他居然將這樣?xùn)|西送給你了呀……以前燕北飛偶然得了那個不得了的病,我將本教的法門教給了他,并對他說只要他肯勤加我就將這玉佩送給他,當(dāng)年為師我卻也是親自給他戴上的呀……”
明道尊不知道醞釀著什么東西,飛劍以前沒有知道明道尊會這樣扭捏,不知所謂,飛劍敏感的心中有了不一樣的察覺。
明道尊好像從回憶中抽離了出來,尷尬地大笑,道:“你不知道為師曾經(jīng)有一個弟弟,親生的,個性頑皮不堪到極點……”說到這里,他的話沒有接著說。”
明道尊把那個羽蛇型的吊墮給飛劍親手戴上,他說道:“這一次去迦樓羅,你有什么感想的?”
飛劍答:“燕北飛的動作嘛,當(dāng)然是有所指的,現(xiàn)在看似不明白的,我怎么覺得,燕北飛叔叔似乎想自己長大以后會明白的樣子,現(xiàn)在嘛,不可增加什么盼望啦,光時聽聽,或者瞄一瞄,將之牢記在自己腦海中就行了,等到以后遇到這樣的事的時候自然會領(lǐng)悟,我不著急,反正我的時間很多?!?
第十五章妙人暗雁南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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