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那個救我的女孩嗎?他們怎么會在這里?
“我的朋友他怎么了,他怎么睡著了,怎么叫不醒了?你們快來幫幫我啊?!?br />
我道。
“生蛋娃子,你叫什么,家哪里的,封役穗是你什么人?”
大叔沒有回答我,他反而疑問比較多,一只手摘下帽子,出稀疏的頭發(fā),有點禿的趨勢。
他說話的聲音有一種讓人沉默的力量,讓人不由的一陣敬畏,我感覺這大叔很不簡單,我發(fā)現(xiàn)他穿著一雙黑布鞋,白蠟底邊,竟然沒有沾上一絲泥巴。
這只有一種解釋,他走路的時候整個的力量都在收縮著,肌肉繃緊,才使得腳下輕盈。這會不會是什么輕之類的。
難不成這個其貌不揚的大叔,是個世外高人?
大叔從口袋里拿出我的錢包,著一張黑白的照片,朝我遞了過來,照片上的人,正是我的,封役穗,這是她年輕時的模樣。
雖然我年事已高,雖然她的臉上布滿了皺紋,臉頰上有數(shù)不清的刀疤痕跡。
仿佛遭受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折磨,看她的精神面貌,不怎么好,但是我依稀記得,她眉宇間有一股超世俗的孤傲。
我沒想到,我年輕時候,竟然美的如此驚心動魄,宛如卷軸之中走出的一位古典美人。
和她年老的樣子有很大的區(qū)別。
她繃著臉,獨自一人在中間,坐在一張?zhí)珟熞紊?,威風八面,不怒自威的形象,怎么也和我印象中沉默寡言的,相差甚遠。
“怎么,你認識我,這照片是什么時候的,我從來不照相的。”
我道。
“哦,真是天作之合,沒想到能遇見二師姐的孫子,入吾鬼門了嗎,我看你帶著本門派的信物,若非我輩中人,沒事別瞎晃蕩,年輕人守著心,就不會有差池?!?br />
他唏噓了一番。
“什么鬼門,大叔,剛才是怎么一回事,你看見那個女孩了嗎,就是那個貓臉的怪人,發(fā)生了什么?對了,求求你,救救我的朋友?!?br />
我焦急道。
感覺剛才發(fā)生的一切,是如此的真實,但是我怎么也不明白,那個爛貓臉是個什么東西!
眼前這個大叔如此熟悉我的,想必是熟人,但什么鬼門,二師姐,我卻是一頭霧水。但我感覺到,這件事情非同小可,而且可以解釋為什么的行蹤,總是飄忽不定。
那個女孩莫名其妙地失蹤,讓我更是分不清現(xiàn)在到底是一場夢,還是存在于真實世界中,腦子不自覺地恍惚起來。
其實,我心里知道:這絕對不是一場夢!
“你得到本門信物,卻不得窺徑,終究是緣分太淺,未到火候,這些疑問在你真正意識到自己的天命的時候,就會明白,鏡中水,水中鏡,鏡中水自流,水中鏡已碎。”
大叔說著,話越來越深奧,也讓我聽不懂。
身后的傻大個子,攙起大叔的肩膀,口中也念叨著:“鏡中水,水中鏡,鏡中水自流,水中鏡已碎?!?br />
正離開的大叔回過頭來,臉木然道:“等見到你,替我老幺把子問個好,就說我還沒死,讓她別心?!?br />
我連忙拉住他的胳膊,手指了指杜子騰。
大叔肅靜的道:“你那位朋友,中了一種南洋的蠱毒咒,只怕是兇多吉少了。這一切都是天命,我沒法幫你,就算能,你又將付出什么代價呢?”
我立即怔住,想不明白,這大叔說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我呢?是不是也中了那個奇怪的蠱毒咒?”
我心里害怕,于是把剛才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你不打緊!沒啥鬼物膽敢靠近你,就憑你墜子里的班拉依諾卓爾的舍利子,沒有千年道行的鬼物,是不敢招惹你的!你的身份很特殊,不要跟別人亂講你自己的事情,禍端已起,避不及了?!?br />
說著大叔對著我咧嘴笑了笑。
當這個大叔說出那個名字時,我心里顫動了一下,我甚至有一種感覺,在我懷中的玉佩變得有些了。
隨后,我看見旁邊的女孩,還有那個傻大個子,臉上的表情有些蒼白,向后退了一步,看樣子十分的畏懼。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就連大叔剛才說出那個名字的時候,似乎也在竭盡全力的隱著什么。
我心里有驚訝。
“班拉什么卓爾是什么東西?既然是舍利子的話,為什么之前我聽說,這里面供奉的是一尊邪神呢,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耐不住心里的疑問,問道。
“班拉依諾卓爾,遠在五百年前,是一個普通的大明藏的和尚,是一個信奉佛教的,然而,為了拯救千足鬼母被祭祀的亡靈,為了村民們,只身一人踏進了亡魂窟之中,焚燒了自己的,化為了舍利子。”
大叔眼神有些空靈,雙手合十道。
“那他為什么是邪神呢?”
我不解,接著問道。
“千足鬼母怨氣太重,九層塔也遮不住他的力量,就算焚燒了自己的肉身,燃起了無明業(yè)火,也不能將舍利之中的怨氣清除,所以,班拉依諾卓爾的舍利子,帶著一股難以被超度的魔力,可以說,舍利子也是一個不祥之物了?!?br />
說完之后,大叔閉上了眼睛,好像已經(jīng)陷入到了當年的故事之中。
我也沒有再說話,心里想著怎么處理掉身上的這個墜子。
雖然這個大叔說的很嚇人,可這個東西畢竟是留給我的,是我唯一的念想了,再說,這個東西跟我那么長的時間,都沒有出過什么怪事。
我看著昏睡的杜子騰,有些后悔了。
沒想到鬼迷心竅的我們不僅上了當,他還受到了傷害,現(xiàn)在昏迷不醒,這讓我怎么還有臉見杜叔叔呢。
我不氣惱,差點哭了出來。
我現(xiàn)在腦子很亂,猛的灌了一瓶啤酒,想著發(fā)生的事情。
那個大叔真的很奇怪!
他沒有再說什么就走了。
臨走前,我看見他眼眸中,一汪似水悲滄的流韻,那種悲痛越絕的神采,不知道經(jīng)歷了多少的風霜,那一種決裂的眼神,惹人生憐。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他和我的關(guān)系非常一般吧,但我沒有告訴他,已經(jīng)過世差不多有一年了。
囑托我,不要把她的死告訴任何人,因為我是一個怪人,或者說是一個和社會節(jié)的人,總是行跡飄忽不定,想找她也特別的難,我爸媽只見過她幾面。
是我爺爺獨自一人,把我爸拉扯大的,我爸本以為自己沒有娘,但是我出生的時候,我出現(xiàn)了。
那個時候,我爺爺已經(jīng)死了。
我很鎮(zhèn)定,似乎也不怎么關(guān)心我爺爺去世的事情,她說話很輕,來的意圖很簡單,想要見見我這個孫子。
我爸剛開始不信,以為是一個想要喜錢的老太太,但是她說出了爸爸后面的胎記和生辰八字。
又講了很多我爸小時候的事情,最后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半玉鎖,和我爺爺留下的半個玉鎖正好合,我爸才發(fā)現(xiàn)這是他夢寐以求的娘親!
不過,聽村里人說,是我克死了我爺爺,我的是個不祥之人。
所以,誰也不敢靠近這個女人。
就連我父親,一提到,就發(fā)瘋似的磕頭撞墻,聽說,對他說了很多詭異神秘的事情,我爸不信,指著我的面皮罵道:“瘋婆子,你再敢胡說八道我就送你去精神病院!”
之后,我就住進了深山老林,在一間木屋里度過了余生。
據(jù)說,自從進了林子,鳥都死光了,其他飛禽走獸也漸漸沒了蹤跡,仿佛那片林子就是一片地,死亡的墓地。
然后,她也老死了。
第四章陳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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