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大膽告白

    第二天早上，陽光明媚。我把桃花送到村口。

    我們約定好。桃花回去小住兩天，然后繼續(xù)溜出來。

    而我，則繼續(xù)賴在八嬸家。等著桃花借口“去姑姑家玩”。然后和她相會。

    八嬸見我們兩個人忙的上躥下跳。只是冷笑不語?？赡芪覀冞@些年輕人的把戲在她眼里都是玩剩下的，也可能她想起了和老麻頭的傷心往事。

    我在八嬸家等啊等，等啊等。一直等了一個星期，也不見桃花來找我。

    晚上吃飯的時候，八嬸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大力啊，你就別等了。實話告訴你吧。桃花被關(guān)起來了。桃花媽說了，不許她再和你玩?！?br />
    我聽了這個噩耗心里倒踏實了不少。原本還以為桃花回去后就變卦了。原來不是，這樣我心里就有底了。桃花反對在我的意料之中。倒不是沒辦法解決。

    我的辦法也無非是拖字訣。只要我和桃花兩情相悅。桃花拖著遲遲不肯嫁人。桃花媽最后被逼無奈，八成會我們。

    至于現(xiàn)在，既然桃花沒辦法來找我，那我就去找她吧。

    我把這想法一說。八嬸馬上反對：“你小子是不是瘋了。你和老鼠住了那么多年，隔老遠(yuǎn)那些蛇就能感覺到。你一去，桃花家的蛇還不得炸了窩？”

    本來我還發(fā)愁，就是去了也見不到桃花。現(xiàn)在八嬸這么一說，沒把我樂出聲來。對?。∥乙蝗ヌ一业纳呔驼ǜC。不放桃花出來我就站門外不走?？刺一▼屧趺词帐皻埦?。

    說干就干，我匆匆吃了幾口飯。拔腿就往千眼井方向趕去。

    八嬸沒有攔我。只是在屋子里一個勁嘀咕：“瘋了，真是瘋了?！?br />
    等我趕到千眼井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了。

    還好桃花住在村子的邊緣。和別人家離得比較遠(yuǎn)。不然萬一驚動了別家的蛇就不好。

    我站在桃花家大門前。先禮后兵，輕輕叩了三聲。

    過了一會，傳來了桃花聲音：“誰呀？”一邊說著，大門開了一條縫。

    桃花媽出臉來，一看是我，馬上有些不悅，說：“大侄子，有事嗎？”

    我努力裝出一副友好的神情：“嬸，我找桃花。”

    桃花媽一副不出我所料的神情，冷冷的說：“以后別來找她了。大侄子，別怪當(dāng)嬸子的不懂禮數(shù)。你和我們家蛇犯沖，我就不讓你進去坐了，你趕緊走吧?！比缓?，咣當(dāng)一聲，大門關(guān)上了。我清楚得聽見里面噼里啪啦的上鎖聲。

    我在門外站了一會，心說真是不出我所料啊。

    這時候我的傷已經(jīng)好了。嗓子也沒什么問題了。清了清嗓子，找了找感覺，我喊道：“桃花，我喜歡你，我在你家門外等你。不讓你出來，我就不走?！?br />
    桃花家沒有動靜，街坊四鄰的倒是紛紛開門出來看看是誰這么厚臉皮。等看見我站在門外，都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回去了。個別的還要在嘴里嘀咕：“我說是誰呢，這么沒羞沒臊的，原來是程大力，怪不得。”

    我不為所動，繼續(xù)在大門外大喊大叫。突然，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心臟撞擊著腔，越來越激烈。

    我知道那些蛇終于被我驚動了。

    我定了定神，強把中淤積的悶氣咽下去，向門里邊喊道：“嬸，我找桃花。桃花出來我就走。嬸，我找桃花，就和她玩會，不干別的。嬸……”

    大門吱杻一聲開了。我心中大喜，撲過去喊道：“桃……”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只大棍子劈頭蓋臉打出來了。我被打得七葷八素，抱頭鼠竄。連忙往遠(yuǎn)處逃去，回頭一看，只見桃花媽手拿大棒，氣沖沖站在門口。

    桃花媽對我喝道：“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怎么這么沒臉沒皮的?！?br />
    我一臉諂笑：“嬸……你就讓我……”

    我話還沒說完，桃花媽咣當(dāng)一聲把大門關(guān)上了。

    我采取了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的英明戰(zhàn)略。又趴到桃花家大門上大喊大叫：“嬸……你打我我也不走。我就是要和桃花在一塊。嬸……你就成全我們吧?！?br />
    這時候街上已經(jīng)有不少人圍觀了。對我指指點點。

    我不在乎。程大力有的是臉皮。但是桃花媽就不一定了。這種事，誰臉皮薄誰就輸。沒準(zhǔn)幾十年后，我對桃花的真摯愛情能像白蛇許仙一樣廣泛傳播呢。

    我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我更來勁了。扯著脖子嚎：“桃花桃花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br />
    這歌是前兩天從電視上學(xué)的。乍一唱起來，果然效果良好。

    圍觀的人老成持重的都不以為然的搖頭微笑。年的紛紛叫起好來。

    我正唱的興起。門又開了。這次我早有防備。身形一晃往后跳了一步，然后伸出胳膊護住頭臉。

    本以為桃花媽身手再好也打不到我了。沒想到這次一盆的開水沖我潑下來。從頭到腳，把我燙的哇哇亂叫。幸好剛才用兩胳膊護住腦袋了。不然我就破了相了。

    開水潑完，桃花媽一言不發(fā)，又把門關(guān)上了。

    考慮到周圍還有不少的觀眾。我不能毀了剛建立起來的忠于愛情的偉大形象。顧不得全身肉疼，又大聲喊道：“桃花我愛你。為了你，敢上刀山敢下火海。一盆開水不算啥。只要你肯嫁給我，把我煮了都沒二話。”

    這下圍觀的人紛紛叫好，轟然一片鼓起掌來。

    我正沉浸在精神的滿足和**的萬分痛苦中。門，又開了。

    我顧不得抬頭看一眼。拔腿就向遠(yuǎn)處跑去。先避其鋒芒再說。

    不料，剛跑了沒兩步，聽見身后一個聲音說：“你不是要找我嗎？我出來了，你跑什么？”

    我扭頭一看。桃子正站在大門口，兩個臉蛋紅的像大。

    我心里這個美呀。走上前去，一把攥住桃花的手。

    那時候，里的觀念仍然很封建。拉手擁抱什么的絕對是驚世駭俗的行為。不過那天的氣氛。我拉了桃花，沒覺得有什么不妥。桃花被我拉了，也沒有掙扎。圍觀的群眾見我們手拉著手，都覺得理所當(dāng)然。

    我得意洋洋，拉著桃花從一群叫好的人群中穿過。興高采烈得走了。

    此時只覺得猶如在云里霧里。桃花的小手被我緊緊握著。身后的起哄聲漸漸遠(yuǎn)去。

    我和桃花走在鄉(xiāng)間小路上，程家莊已經(jīng)遙遙在望。我扭頭看桃花。只見她低著頭，臉上仍然羞紅未褪，但是嘴角滿是笑意。

    我問桃花：“高興不？”

    桃花白了我一眼，說：“這附近的村子里呀，就數(shù)你最不要臉了?！?br />
    我嘿嘿得笑：“要臉就不能把你請出來了。怎么，也怕了我不要臉了？”

    桃花哼了一聲說：“我媽才不怕。門口看熱鬧的再多她都不在乎。只不過你這個掃把星死賴著不走，水井里的蛇都快鬧翻天了。我媽心疼蛇，才讓我出來，趕緊把你轟走。不過，幾年晚上必須回家。”

    我說：“再不放你出來，我就準(zhǔn)備逮些老鼠掛到你們家門口了。晚上回就晚上回，大不了明天我再來一出。”

    我和桃花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程家莊。

    八嬸家是不著急去了。我倆就在村子里閑逛。

    這樣逛著正好碰見阿進，正領(lǐng)著他的城里女朋友在村子里玩。我們四個人走了個面對面。

    我心里那個美啊。阿進的女朋友乍一看還行，但是畫著濃妝，整個人透出一股子媚氣。而桃花天生的美，鼻子眉毛就是那么精致，看了一眼就想看第二眼。

    我抬著下巴對阿進說：“阿進，這是我媳婦，桃花?！?br />
    阿進看了看桃花，兩眼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來。心不在焉的指著他女朋友說：“這是我未婚妻，莉莉?！?br />
    我們四個人禮貌的點了一下頭，就分別朝相反的方向走了。

    阿進在我身后，用確保能被我聽見的聲音，對他女朋友說：“這姑娘瞎眼了吧，怎么找這樣的男人?！?br />
    我不甘示弱，也用他倆能聽見的聲音對桃花說：“阿進瞎眼了吧，怎么找這樣的女人?！?br />
    桃花捂著嘴偷笑。而我倆身后那一對已經(jīng)悲劇了。那個什么莉莉氣得全身發(fā)抖，把邪火全發(fā)阿進身上了。

    我倆走著走著，不自覺來到我家附近。

    桃花說：“那天我沒進去。只是聽八嬸和我媽說你家臟的像豬圈。是不是真的啊。”

    我支支吾吾：“沒……也沒那么臟吧。”

    桃花笑了笑：“我想看看?！闭f著蹦蹦跳跳就要往里走。

    我連忙一把拉?。骸肮?，里面可去不得。那老鼠是吃人的。”

    桃花說：“我可不怕，我有這個?！闭f著，把脖子里的項鏈掏出來。

    我著還帶著桃花體溫的項鏈。這項鏈非石非玉，用形狀奇怪的小東西串成。我問桃花：“有這個就不怕？你這項鏈找佛祖開過光？”

    桃子把項鏈?zhǔn)栈厝ィ骸澳陌?。這項鏈?zhǔn)怯蒙哐来傻?。帶上這個，鼠蟻不侵?！?br />
    我還是不放心：“這些蛇都死了多少年了，管用嗎？能不能找兩條活的來。”

    桃花說：“這個簡單。”從身上出一只小短笛來。放在邊輕輕吹了起來。

    我見桃花妝模作樣得吹，一點聲音沒有。不住說道：“你不會吹？怎么沒聲音？”

    桃花白了我一眼：“這是給蛇聽得。你聽不到不代表它聽不到?！闭f著又放到嘴邊虛張聲勢得吹起來。看著他搖頭晃腦的樣子，我突然想起一個成語來：“濫竽充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