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毓聽著白狐這樣說著,輕輕歪過頭,“我知道你說的不假,在我們現(xiàn)代,人人不也是一樣勾心斗角,都為了生存,我也知道這些道理的?!?br />
白狐在梁毓懷里微微動了動,倒是弄得梁毓覺得有些癢,不住哈哈笑了起來,“哈哈哈……你不要亂動啦,癢癢癢……”
白狐也不住輕輕地笑了出來,突然她又好像想到什么事情一樣,表情忽然嚴(yán)肅起來,“對了,梁毓,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應(yīng)不應(yīng)該告訴你?!?br />
看著白狐突變的神,梁毓也才想到這件事可能并不那么令人愉快,她也正了正臉,“是關(guān)于什么的?若是你覺得有必要,那就告訴我吧?!?br />
白狐的聲音像青煙一般飄過來,“此時關(guān)乎你的身家命,所以我覺得還是告訴你會對你更好?!?br />
“那你但說無妨,關(guān)乎我的生命,我倒是很好奇了。是我命中犯了什么險嗎?”梁毓本來習(xí)慣嬉笑的臉好奇地看向白狐。
白狐再次整理了一下神,“你……”說著白狐還望向梁毓,故意長長地停頓了一下,這下倒是把梁毓的興味全部提了起來。
“得了得了,你直接說吧,不管是什么樣的消息我都能接受的,我已經(jīng)做好心里準(zhǔn)備了。”
見梁毓這么說,白狐也就不再賣關(guān)子,“你,命中注定將會被火燒死?!北緛戆缀鼊偛磐nD就是因?yàn)橛X得這個消息實(shí)在是令人悲憤而不安,于是想給梁毓一個緩沖的機(jī)會,不想梁毓卻告訴自己她已經(jīng)做好心理準(zhǔn)備了。
那么她也就無所顧忌地說了出來??墒牵捯怀隹?,剛才那個說已經(jīng)做好的心理準(zhǔn)備的梁毓的表情就立即垮了下去。
“你說,我會被火燒死?”梁毓的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這個玩笑可是一點(diǎn)都不好笑?。≌娴?,一點(diǎn)一點(diǎn)都不好笑!”
梁毓這樣說著還故意將話重復(fù)了幾遍,她覺得這件事情實(shí)在是太不可思議了,本來從現(xiàn)代莫名其妙地穿越過來就很奇葩了。
后來還遇上這位仙女一樣美麗的狐仙,然后在她的“幫助”下來到這個時代,現(xiàn)在自己本來就只是一個可憐的小乞丐,身世已經(jīng)這么凄涼,梁毓以為這些已經(jīng)夠了。
所謂“吃得苦中苦”也不過如此吧,她梁毓以為這就已經(jīng)是最慘的了,看人家穿越小說里,哪個不是穿越到皇后王妃的身上,再怎么不濟(jì),也總是個長得體面的小戶人家家的女兒。
只是怎么這種橋段一到了她的身上,就完全變了味兒呢?穿越成臟兮兮的小乞丐。人家穿越過來都要擔(dān)心什么家族聯(lián)姻,什么家國之仇,她倒是好,根本不用擔(dān)心這些。
可是啊,不用愁那些大事也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用發(fā)愁啊。對于現(xiàn)在的她來說,酒足飯飽都是一種奢望,更別提什么國仇家怨了。
好不容易適應(yīng)了自己小乞丐的身份,安慰著自己即使是乞討也一定可以過得很好,多少英雄都是從盡了磨難,最后才得以名揚(yáng)天下的。
梁毓用這個理由安自己難受的心,熬過了這段最難熬的日子,以后她梁毓就什么都不怕了,以后她一定會生活得好好的,不管最后能否穿越回去,至少她自己會過得很好。
剛剛狐仙不經(jīng)意的一句話卻給她當(dāng)頭潑下了一盆冷水,她說,梁毓,你注定會被大火燒死。連死都要這么凄慘嗎?這到底是什么命數(shù)??!
梁毓實(shí)在沒辦法接受這樣的預(yù)言,她不斷求證著,多希望白狐只是給她開玩笑,“哈哈……我就知道的,你是跟我開玩笑的?!?br />
說著梁毓就自顧自地開懷大笑起來,慢慢地,她都覺得笑得獨(dú)自痛了,轉(zhuǎn)頭卻發(fā)現(xiàn)白狐的表情還是那么嚴(yán)肅。
“梁毓,我是跟你說認(rèn)真的,這件事真的非同小可,這是我當(dāng)時幫你看命數(shù)的時候看到的,我不是騙你的,你還是正經(jīng)一點(diǎn)?!卑缀蛔忠痪涞卣f道,那雙眸子神采奕奕的。
梁毓本來是一直在假笑,到這一刻臉上強(qiáng)壯的鎮(zhèn)定終于全部瓦解,“嗯,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只是不太愿意接受這個結(jié)果而已?!?br />
白狐看到梁毓這幅表現(xiàn),突然覺得十分自責(zé),“都是我的錯,我本來還想著要不要告訴你這個消息呢,早知道你現(xiàn)在會這么難過,我就直接不告訴你了?!?br />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嘛,本來我也不屬于這個時代,加上你剛才還說我最終會被大火燒死,所以我以后應(yīng)該盡量少跟這個時代的人接觸,這樣也免得我最后不得已要離開的時候會舍不得。”梁毓再次將白狐攬進(jìn)自己懷里,用手輕輕她柔順的毛。
就在她們相對無言的時候,一陣本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香氣飄散了過來,梁毓不住吸了吸鼻子,確定那香味真的就在附近。
她抬頭像四處探望,果然就在自己右手邊的不遠(yuǎn)處看到了一個賣包子的小鋪,包子鋪里是人聲鼎沸,估計這包子鋪在這小城里也算是一品店了吧。
聞著對面包子鋪的香味,梁毓不住咽了咽口水,“我現(xiàn)在好餓啊!”
看著梁毓這么快就被食物引走了注意,剛剛還在自責(zé),不該告訴梁毓這么沉重的消息的白狐立馬臉上爬上了三條黑線。
可是還不待白狐開口嫌棄梁毓幾句,已經(jīng)有另一個急促地聲音幫她叫出了梁毓的名字。
“小毓,你快回去破廟看看吧,恐怕是不行了。”梁毓愣愣地看著不知從什么地方竄出來的小乞丐,有些莫名其妙。直到一雙漆黑的手來抓自己的時候梁毓才醒悟過來這個小乞丐是在跟自己說話。
那小乞丐也由不得梁毓說一句話,拉起她就朝城外狂奔而去。跑了很長的時間,再加上太餓,梁毓虛弱地任由那個小乞丐拉著自己跑,懷里還抱著那只高貴的白狐。
雖然對現(xiàn)在的一切都那么陌生,可是梁毓更加想知道,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而她,究竟又是生活在怎樣的境地之中。
直到在城外郊區(qū)的一座破廟面前那個小乞丐才算停下來,放開扯著梁毓的手,懦懦地道,”小毓你進(jìn)去看看吧?!闭f完踟躕的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在他看來失魂落魄的梁毓。
梁毓和手中的白狐對視一眼,然后聽話地往破廟內(nèi)走去,而心中是猶豫的,因?yàn)樗恢澜酉聛淼淖约河謱⒚媾R著什么。
小心翼翼地走進(jìn)破廟,只看到布滿灰塵的佛像下還躺著一名女子。
身上蓋著不知道是什么哪里撿來的棉被,到處都是補(bǔ)丁,早已看不清是什么顏。而躺著的女人亂發(fā)遮住了面容,有不間斷的咳嗽聲傳來,聽到有腳步聲,這才抬起一雙灰敗的眼眸,等看到是梁毓時,其中復(fù)雜的情緒讓梁毓有些納悶。
“歌兒……”一只骨肉嶙峋的手從被子中顫顫巍巍的伸出來,見她如此,梁毓也顧不上其他,上前一步握住了那只手。冰涼的體溫讓她心里頭莫名的一驚。再看女子慘白的面孔,想到方才那個小乞丐的話,不由心驚。
“娘……”口中不由自主的溢出這個字,讓梁毓心中一顫??磥磉@個的前任主人應(yīng)該還保存著一絲記憶在吧。
躺在地下的女子驚異地望向了梁毓,梁毓這才發(fā)現(xiàn)女子看的居然是自己懷中的白狐,“歌兒,這是?”
梁毓看了看白狐,突然不知道怎么解釋,于是她緊緊地咬緊了,連忙胡謅了一個理由來搪塞,“是我去草游玩,就發(fā)現(xiàn)了它,感覺挺有趣的,也不傷人,我就帶著回來的?!?br />
地上這個人們說的她的“娘親”好似愣了一下,隨即再次開口說道,“歌兒,這些年委屈你了??墒悄镆矡o能為力,現(xiàn)在娘怕是照顧不了你了,只盼以后你能夠好好安身立命,切莫再惹了是非上身?!?br />
咳嗽聲伴隨著一番叮囑,讓梁毓心里頭不由自己起了蒼涼。還不待梁毓說什么,那女子口中吐出一口鮮血,駭?shù)昧贺勾袅⒃谠帯?br />
“歌兒,娘大限已到,可是也不能讓你一個人留在這亂世中茍且生存,這塊玉佩你好好拿著,去荊州找你的父親……”
那女子仿佛知道自己將不能再活在世間,說話的語氣也急切起來,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遞到梁毓手中,閉上眼睛,又道,“歌兒,你去找他恐怕也會招惹上大麻煩,可是娘現(xiàn)在也無法了。一切只能聽天由命了?!?br />
梁毓突然覺得事情不好了,連忙抬頭看向自己的“娘親”,卻發(fā)現(xiàn)那個女子眼睛仍然睜著,可是瞳孔早已沒了神采。
“娘,娘!”梁毓急促地叫了幾聲,她多希望面前這個女子僅僅只是不小心睡著了,她再幾聲,女子握住她手心的手便會再次緊一緊。
“梁毓,別叫了,她已經(jīng)死了,你叫了也沒用的!”白狐連忙阻止住梁毓的無用之舉。
“唉……”
隨著一聲意味不明的嘆息,梁毓只覺得握著自己的那只手漸漸沉重起來,也漸漸冰涼起來。而臉頰上不知名的液體也透出了她的悲哀。
雖然真正的梁毓和面前這個剛剛死去的女子毫無關(guān)系,可是她現(xiàn)在的身份就是這個女子的女兒不是嗎?
眼睜睜看著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梁毓的聲音里滿是無奈與滄桑,“怎么就……怎么……”
梁毓的悲傷情緒很明顯的通過她心臟的起伏傳到白狐的之中,白狐亦是知道此時的梁毓有多難過,她緩神輕聲安慰道,“人各有命,梁毓,節(jié)哀順便,不要太傷心了,你在這里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還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在前面等著你。你如果現(xiàn)在就這么輕易地被現(xiàn)實(shí)所擊敗,那么后面那么長的路你該怎么走下去呢?”
梁毓聽了白狐的安慰,這才從自己的手臂中抬起頭來,認(rèn)真地望向白狐,那神態(tài)竟是有了點(diǎn)我見猶憐的意味,“我知道,你說的我都知道,只是我覺得一到這里,好不容易遇到的一個親人,竟然就這樣死在了我的面前,我就是不住的想哭,我也說不清楚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情緒。”
白狐輕聲嘆息,用自己潔白的爪子了梁毓的頭,她沒什么話語來勸服,便只能采取行動了。
連綿的雨伴隨著梁毓心中難以訴說的情緒,在她的面前是一座黃土堆砌的小墳包,簡陋的墳前用一截木樁替代了碑銘,上面扭曲的寫著幾個字,被雨水淋得有些面目全非。
梁毓跪在的地上,有些哽咽。在她身旁跪著的是那個帶她來破廟的小乞丐,此刻正哭得傷心絕,仿佛死的人是她親娘一樣。
“你叫什么名字?”梁毓的聲音有些沙啞,或許是因?yàn)榱苡甑木壒剩不蛟S是因?yàn)槊鎸σ粋€是她名義上母親的人的死亡有些難過的原因。她問著小乞丐的名字,只是想要從她口中打聽出這個異域時空究竟是個什么國度。
梁毓的突然開口讓那個小乞丐有些怔忡,當(dāng)他意識到梁毓是在跟自己說話的時候這才算止住了哭泣的聲音,囁嚅了半天才道,”我,我叫阿柱……”聽到這名字梁毓一時之間有些語塞,頓了片刻之后才道,“阿柱,你可以告訴我一些事情嗎?”
阿柱看著梁毓一雙亮晶晶的眼睛,莫名的心中一跳,別開了目光,諾諾地說,“你說吧?!?br />
顯然他對現(xiàn)在異樣的梁毓也感覺到了不同,因?yàn)橐郧暗牧贺共粫@么鎮(zhèn)定,雖然說年紀(jì)不大,可是阿柱可以感覺出來現(xiàn)在的梁毓跟以往的梁毓之前對比起來是有很大不同的。
“阿柱,你可以告訴我,這里是什么地方嗎?”梁毓定定地看著阿柱,迫切的想要從他的口中探聽出自己想要知道的結(jié)果。
阿柱有些疑惑的看了眼梁毓,又看了看梁毓身側(cè)的白狐,雖然對于關(guān)于梁毓的很多問題感到奇怪,可是被梁毓眼中的那股求知打敗,阿柱還是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娓娓道來。
從阿柱口中梁毓知道了自己現(xiàn)在所在的這片地方叫做天陽國,而她現(xiàn)在正是在天陽國的冀州?,F(xiàn)今皇帝為東方冥,寬厚天下,乃仁慈之君王。而天陽國以北有國為月朗國,其君王為厲傲,對天陽國虎視眈眈,想要吞下天陽國一統(tǒng)天下。兩國之間總是不停的產(chǎn)生戰(zhàn)亂。
邊陲之地更是情勢危急,邊陲之地的百姓更是民不聊生。而現(xiàn)在梁毓所在的冀州正是與月朗國較為接近的地方,雖說不算安全,但也算得上是安居樂業(yè)。
得知現(xiàn)在的情景,梁毓這才算松了口氣??磥碚缱约盒闹兴聹y的那樣,現(xiàn)在的這片土地早已不在歷史記載中,而她所在的空間乃是一片架空的大陸。
可是讓梁毓感到奇怪的是,這具本身也叫梁毓。那么自己究竟是以怎樣的角來到這片大陸的呢?想到這一點(diǎn)梁毓的眉頭又緊皺起來。
“小毓,你以后打算怎么辦?”阿柱看著愁眉緊鎖的梁毓,不由問道。在他看來梁毓是因?yàn)樗懒四镉H才愁眉不展的。
以后打算怎么辦?
想到這一點(diǎn)梁毓更是有些茫然了,在這一片陌生的地方,她所能依靠的還有什么呢?一個穿越就成了孤兒的小乞丐還能夠依靠什么呢?
正是愁眉不展的時候梁毓突然想到死去的秦氏交給自己的玉佩,將慌忙之間放到懷中的玉佩拿出來。
細(xì)細(xì)看著,只見不過是一塊普通的環(huán)形玉佩,只是在淺碧的玉袂上偶有幾絲紅線,仿佛就是深入其中一般。
“這是?”阿柱看著梁毓手中的玉佩,有些詫異。
“這是我娘交給我的,說是憑借這個可以找到我的父親。”梁毓淡淡地回復(fù)阿柱的話。
回頭,看著阿柱低頭的模樣,又道,”阿柱,我想我得去找我的父親了,以前謝謝你的照顧。”
“小毓你要走了嗎?”阿柱驀地抬起頭,眼中已經(jīng)閃現(xiàn)了淚花。在他看來,梁毓就是他的小伙伴,會在自己被欺負(fù)的時候幫助自己,在自己難過的時候安慰自己,可是現(xiàn)在秦大娘死了,梁毓也要走,那他以后又只能一個人了。
想到這里,阿柱的眼淚掉得更歡了。
察覺到阿柱眼中的不舍,梁毓咬咬牙,堅定地點(diǎn)點(diǎn)頭,因?yàn)樗溃约翰豢赡芫椭皇谴粼谶@個地方。
“哦?!钡玫娇隙ǖ拇鸢?,阿柱失望的低下頭,雙手著衣角,整個人都陷入了哀傷之中。
看著阿柱這番模樣,梁毓也有些難受,好不容易挨著了那份難受,緩緩道,”或許以后我還會回來的,回來找你?!?br />
聽到這席話,阿柱總算是抬起頭來,眼中是希冀,“真的嗎?”
“對。”看到他這樣,梁毓沉重的點(diǎn)點(diǎn)頭。
“那我等你回來?!卑⒅偹闶浅隽讼矏偟男︻仯诹贺箍雌饋黼m然有些可笑,可是心底那份莫名涌上來的感覺還是讓她出了笑意。
第二章 娘親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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