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鐵桿兄弟

    高考的成績出來了，那天我就在電視里看到這條新聞的時候我就媽說你去打個電話查下分數(shù)吧，我就說有什么啊啊好查的，早晚都要知道，再說話費一分鐘就要好幾塊，舍不得。我就媽聽了嘆了口氣說不管你了，考到哪就去哪，家里蹲就家里蹲吧。我就笑著對我就媽說，那也行啊，您是校長兼博士生導師，學費住宿費生活費全省了，我就又能天天陪著您，多好啊！我就媽白了我就一眼說，要真是家里蹲我就就打斷你的腿。

    我就有點兒崩潰了，剛才還說無所謂現(xiàn)在就要打斷我就的腿，我就媽年輕的就像我就們班上的女生一樣善變。

    說句心里話，我就估計也就四百五十多分，別的不行，估分我就可從來沒有失誤過。還在學校的時候老師就組織我就們估了好多次分，每次我就都估得特準，因為這我就常得到老師的表揚，老師說我就心里有數(shù)，有自知之明，雖然成績差了點。估分估得準讓我就在班上成了除足球之外又一個大家敬佩的優(yōu)點，不過這兩項優(yōu)點，我就都完敗于另外二人。

    第一個是趙鵬。他是我就最要好的哥們兒，他的估分成功率高達百分之百，我就敢說在全國都無人可及，因為他每次都考零蛋。在這里并沒有夸張的意思，其實趙鵬特別聰明，聽他說讀初一的時候他就曾在家里的浴缸里研究阿基米德原理。后來迷上電子游戲，對格斗充滿興趣，對考試完全失去興趣。在趙鵬眼里，考試就像是人拉不出來大便愣要拖到廁所去拉一樣。剛開始的時候，他還能拉一點，到后面他干脆就不拉了。

    零蛋就零蛋，在他眼里，零蛋比幾十分要好看的多。趙鵬家特有錢，為了他的學習，他爹將各科的老師全請到本市最好的酒店里吃飯?？沙酝觑埑煽冞€是上不來，各科老師幾乎都想直接幫趙鵬去參加高考了。

    除了零蛋，趙鵬還有一絕活，足球。他的足球在班里無人可及，人稱“奪命三腳”，只要球到了他腳下，處理一般不超過三腳，停球、過人、射門，這特長如果不是因為文化拖了后腿兒，估計會成為清華的特招生。有一次我就跟他在體育場踢足球，見一中年人顛著球在操場上做跑步，時不時還玩些高難度的動作，那足球在他身上跳躍著，像被施了魔法一樣。趙鵬不干了，平時在市里獻逢敵手，這下終于碰到高手了。只見他飛起一腳，足球像炮彈一樣像那人飛去，那人沒反應(yīng)過來讓球給重重砸了一下。趙鵬哈哈笑了起來，那人看了看趙鵬竟也一腳踢來，炮彈又重新發(fā)射過來，砸在正哈哈大笑的趙鵬頭上，讓他差點一口氣沒喘過來。那人看了看趙鵬，伸出大拇指來友好地笑了笑。從此趙鵬便跟這中年人好上了，二人每逢周末便相約與此，進行著高手之間的世紀大戰(zhàn)。據(jù)我就所知，也就是隔著操場你踢我就一下、我就踢你一下，趙鵬樂此不疲我就沒什么啊啊看法，可那中年人，不會是附近精神醫(yī)院的吧？

    另外一個是韓非，也是我就的鐵桿兄弟。第一次聽到他的名字全班無不側(cè)目，也的確，人如其名長得白白凈凈，一典型儒雅書生，他的估分準在年級也是出了名兒的，和趙鵬不同的是他的成績好，做對做錯心中自然了如指掌。足球功夫亦是相當了得，特別是精準的任意球技術(shù)以及良好的心理素質(zhì)。只要班里有比賽，定位球點球他全包了。他常常是老師們心中的完美學生，是女生們心中的完美情人。他的存在讓班主任尷尬不已，天才獨當一面為他在年級贏得榮耀這點自不必說，可關(guān)鍵就在于他太優(yōu)秀以至于班上的女同學神魂顛倒難以集中精神學習、男同學嫉妒吃醋導致整個集體缺乏生機斗志。為此班主任費勁心思卻也于事無補，因為個人的成績好壞與他關(guān)系不大、可集體的強衰卻不得不多少與之有點關(guān)系了。

    但是這么完美的一個人，卻在最關(guān)鍵的時候出了意外。

    我就們高考這年，正好趕上非典。特別是6月份，全國都籠罩在巨大的恐怖陰影中。北京與廣東正好又在重災區(qū)，不少打工者都想回家，免得染病。韓非的哥哥韓是就是其中一員，韓是千里迢迢從北京趕回來，也沒有跟別人說，結(jié)果在家住了兩天就發(fā)燒了，然后一家五口有三人也開始發(fā)燒，包括韓非。小區(qū)領(lǐng)導知道了，馬上將此事上報政府，結(jié)果事態(tài)迅速擴大，韓非一家人都給隔離了。據(jù)專業(yè)人士告知，必須隔離一星期，可這時距高考只有2天了。韓是沒有想到自己給弟弟帶來如此之大的災難，可后悔又當如何？韓非是在醫(yī)院的隔離室里帶病完成高考的。一個星期之后，韓非一家人痊愈，大家虛驚一場?？身n非的高考就這樣給驚得差不多了。

    韓是走的時候?qū)n非說，弟弟，要是沒有考好就再讀一年吧，你大學的學費我就全出了。韓非說，算了。

    韓非出院那天把我就和趙鵬叫了出來，在學校痛痛快快踢了場球。踢到小腿快抽筋的時候，趙鵬拍了拍韓非的肩膀說非子，別難過，我就陪你再讀一年。

    我就沒有說什么啊啊，其實我就是很想說點兒什么啊啊的，我就在心里說也算我就一個！

    老天爺果真算上了我就。高考的成績出來了，那個早晨下著小雨，我就在忐忑不安中迎來了郵遞員叔叔，他面無表情地把一張寫著我就前途命運的小紙條遞給我就，我就顫抖著準備去接，卻半天也沒抬起手來，覺得這一刻就像純潔的少女在洞房之夜面對她的新郎一般，亦或是強奸犯面對法官的宣判。郵遞員叔叔說哎我就說你到底要不要這成績單??？三百多分還緊張個屁?。?br />
    ??？三百多分？我就一下子愣了，怎么可能？我就接過成績單一看，只有378分。我就徹底地傻了，我就估分圣手明明估得四百五啊，怎么只有378！我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就多么希望這是一場夢?。∫嗷蚴且粓鲷[劇，雖然這鬧劇讓我就痛苦，但是只要有人肯站出來承認，那我就也是幸福的啊！我就瘋了，媽啊，家里蹲真的被我就考上了！

    趙鵬說嘿，考得還真不錯?。”任揖投嗳俜帜?！我就說去你Y的，正常水平比你高四百。趙鵬說是啊，你考成這樣就像豬八戒能娶到媳婦一樣不正常，可人家豬八戒照樣還是娶到媳婦了！韓非也不相信，他說以你的實力考這點兒分，除非是天意！趙鵬說這下又多了個伴兒了。韓非嘆了氣走了。我就扯了下趙鵬的衣服指著韓非說，他考了多少分？趙鵬說五百三。

    隔離發(fā)燒還能考五百三？我就日我就不行了！趙鵬說算了，算了，踢足球吧。我就說還踢足球呢，回家先讓老爹踢兩腳再說！你怎么辦啊？你那點兒分兒。趙鵬說你操我就的心干嘛??？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我就無語了我就說你小子今兒跟我就干上了還是怎么的？他推了推我就說得，我就還是去干足球了，你先把家里那關(guān)過了吧。

    是啊，他說的對，我就還是先把家里這關(guān)過了吧。可家里這關(guān)哪有這么容易過的，我就媽說了考不上大學要打斷我就的腿，這下斷了腿以后什么啊啊關(guān)也別想過了。

    我就低著頭萬念俱灰，藍天像是與大地倒了個一樣，頭上黑壓壓一片壓著我就，腳下卻輕飄飄如同站在云中。感謝老天讓我就享受這般美妙的感覺。

    到了家我就媽第一句話就是考上家里蹲了？我就冷靜地看著地板，點了點頭。我就媽不相信，真考上了？她又問了一遍。這下我就沒點頭了，我就慢慢地坐下來，緩緩地扁起自己的褲腿說，媽您廢了這腿吧！我就媽沒說話了，她靜靜地站在一邊半天不吭聲。她這樣我就反而更加難受了，頓時有一大堆液體開始迅速往我就最美麗的地方聚集。我就媽說，廢了腿家里蹲你都蹲不，我就還得去坐牢，養(yǎng)你這么大，劃不來！將來你自己的路要靠這兩條腿走呢，我就跟你爸以后的路也要靠這兩條腿呢，你去好好休息吧。

    液體還是流了出來，一滴滴一股股往外涌，我就背著我就媽想堵住它們的去路，可它們流得更順暢了，像一輩子沒流過似的。

    第二天一早，韓非和趙鵬就來找我就玩了。他們倆可真是禽獸，都不給我就反思難過的時間。韓非說瑜子難過沒用，反思有用但對你沒用，你還是別浪費時間了陪我就們?nèi)^斗吧。趙鵬說就是，我就把成績單給我就爹看，我就爹說喲這小子考得還真不錯??！97分，我就笑說這老爺子，眼花了吧，那是總分！我就爹給氣瘋了，氣歸氣，我就不還是他兒子，我就不愛學習沒有用功，考97分并不代表智商低啊！再說我就的情商又高的離譜，我就跟我就媽說情商太高太愛爹媽了，所以就影響了智商就沒考好，把我就媽給感動的，我就爹也就算了，呵呵。

    我就說你們倆都有理，可我就又不是沒有努力過，我就的智商情商也不低啊！這分也太離譜了吧。韓非說，高考就這樣比女人還難以琢磨，咱還是再讀一年吧，我就們一起奮斗考個大學不是很容易的事兒。我就說非子你帶著身體心理雙重病痛還能上一本線，你可真是神仙??！韓非說運氣還可以吧，但是我就想讀清華。

    清華！我就的心里一震。是啊，依他的實力不上清華真得是太屈才了。韓非成績好、趙鵬家里有錢，可我就呢？想到這里，我就又一次低下了頭。他們倆仿佛知道我就在想什么啊啊一樣，默默地看了我就一眼，一起把手放在我就的肩上說，沒事！我就們兄弟同呼吸、共命運！將來一起打天下。

    有這樣的朋友我就還能說什么啊啊呢？我就一激動險些掉下淚水來，我就說非子、鵬子你們可真是我就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