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護,那只被我抓傷的手還疼嗎?”上弦月問道。
“不疼不疼!”安護一邊吃著一邊連連說道,他一點也沒把這個事放在心上,他早就忘了。
“我的指甲就是這么容易抓傷人,它太長了。”上弦月繼續(xù)說道。
“那剪掉就可以了啊!”安護有口無心地說道。
上弦月回答說,“我也曾試著剪掉,可是剪掉之后不到一秒鐘它又長出來了,和之前的一樣長?!?br />
安護和紫荊顯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上弦月拿起旁邊柜子上的一把剪刀,她當著安護和紫荊的面剪了下去,藍色的帶著花紋的指甲掉在了桌上,可是另一截還跟原先一樣長卻并沒有涂色的指甲又長了出來,“不止這樣。”上弦月放下了剪刀,她知道在吃飯的時候脫鞋很不禮貌,可是她已選擇了在這個時候說,有時候也顧忌不了這么多規(guī)矩了,她彎腰脫下了鞋子,一雙毛絨絨的腳出現(xiàn)在了安護和紫荊的眼前,安護的眼睛瞪得都快跳出來了,他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貓……女!”紫荊也完全被驚住了,她現(xiàn)在才知道為什么上弦月會獨自一個人住在這么偏僻的地方,原來她是貓女,可是為什么,她的大姐是一個這么可憐的人呢?
“是的,我有一雙貓的腳,上斜坡對我來說就如同走在平地上一樣,我的指甲也很長,不小心就會抓到人,我的身體里有著貓的血液,人們叫我貓女,叫我妖怪……”
“大姐不是妖怪!”還沒等上弦月說完紫荊就激動地大喊道。
安護木納地望著妹妹,上弦月也呆了一會,她不知道紫荊為什么要這樣激動,她的話還沒說完,她知道的還很少。
“大姐才不是妖怪!”紫荊的話語并沒有平靜,反而變得激動而歇斯底里了,上弦月只能把手放在她的手臂上,“好了,我只是腳上長了點毛,指甲比別人長一點而已,我一點也不介意。”她寬慰紫荊道。
“不是的不是的!”紫荊說道,她看起來絕望極了,這下安護也急了,他問道,“不是什么!”他心里開始慌了,他在祈禱,他的大姐可千萬別出什么事,因為他們?nèi)齻€要永遠在一起,紫荊這丫頭,絕對不可以說出傷害大姐的話。
“那時候哥哥不在家,村里有個年青的女孩子,突然在一夜之間就長出了一雙貓的腳,還長出了十個很長的長指甲?!?br />
上弦月聽到時也征住了,她沒想到還有和她相同命運的人。
“那也是我聽說的事,聽說那個女孩子十歲的時候被一只貓抓過,等到二十歲的時候就長出了這些東西,我看到她是在她三十歲的時候,是她從山里瘋狂似地跑出來,村民們認得她的聲音,不過那時候她的相貌已經(jīng)完全變了,不僅有著長指甲,貓腳,她的腦袋也變成了貓的腦袋,長滿了細細的黃色的毛,她豎立著走路,還像人那樣走路,她到處亂跑,村民們都不敢接近她,最后她從一棟屋子跳下來,摔死了?!?br />
“所以絕不像大姐說的那么簡單,只不過是十個長指甲,一雙貓腿那么簡單!”紫荊站起來說道,“貓的血液會在你體內(nèi)潛伏,它無聲無息地潛伏在你的體內(nèi),你不會生病,不會感覺哪里不舒服,可是十年后,它的血液就會占據(jù)你的血液的四分之一,你的指甲會變長,你的腳上會長出它的毛,二十年后,它的血液占據(jù)你的四分之二,你的腦袋上會長出貓毛,三十年后,你的全身都會變得和它一樣,四十年后,四十年后……你就會變成人們口中說的妖怪,你會抓人……”紫荊低下了頭。
安護握緊了拳頭,怎么會這樣,他的大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他絕不允許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受到一點點的傷害。
上弦月也呼了一口氣,原來她后面還會發(fā)生這么多事,幸虧紫荊的提醒,不然她十年后若真變成那樣子,那她恐怕真的很難接受。
“不對,你怎么會知道這件事的,我都不知道,也從沒聽村民們提起過!”安護仍不甘心地說道,他一點也不愿意相信這件事。
紫荊還是低著頭,她緊咬著牙說道:“村民們都不愿提起這件事,他們覺得那是他們的恥辱,那個女人給村里蒙了羞……”她的眼淚掉到了地上,沾濕了地毯。
“我想總會有辦法的?!边@時上弦月說道。
安護和紫荊的眼光都忘向了上弦月,“我們先別沮喪,我們還有十年的時間,我想十年要做成一件事應(yīng)該不難。”上弦月說道,盡管她也為她的以后的人生而擔心,可是她更沉著冷靜。
安護和紫荊似乎也被這種微妙的自信心震憾著,的確,現(xiàn)在他們需要想辦法,他們想那個女人是因為沒人告訴她以后會發(fā)生這樣的情況所以才會那樣不幸的,可是他們的大姐不同,他們還可以去改變命運。
“嗯!我們一定可以做到的!”紫荊信心滿滿地說道。
“是的!我們一定可以做到!”安護也站了起來,他向紫荊伸出手去,紫荊把手心合上去,他們通常用這種方式來給彼此打氣,倆人望向上弦月,上弦月把手放在了最上面,雖然她并不習慣這種方式,他們“嚯”的一聲后把手放下。
接著三人又一起吃起了飯,他們商量著去哪里可以找到能夠幫助上弦月的人,他們決定明天去集市打聽打聽,目前他們只能先從小地方開始,因為他們確實還沒有建立人脈。
晚上睡覺的時間,上弦月又把她的指甲油拿了出來,這次她拿出的是一瓶白色的指甲油,她給剛才被她剪掉的左手無名指涂上白色,然后又用黃顏色在上面畫了一輪上弦月,代表她自己,她要用這個時刻鼓舞著自己,因為沒有任何人可以把她奪走,她是屬于她自己的,假如遇上了那樣一個要奪去她尊嚴的東西,那她將和它抗爭到底。
上弦月想起了一大車爺爺說過的話,爺爺說,上天只奪去她的一點東西,她到現(xiàn)在依舊這樣認為,她的成長雖然沒有親人陪伴在身邊,可是她的親人卻曾教給她來自天堂的語言,雖然現(xiàn)在她面臨著來自地獄的折磨,可是卻能用那美妙的語言超度她的靈魂。
她倒有些擔心安護和紫荊,因為他們倆個太愛她了,他們是上天賞給她的沒有血緣的親人,她擔心他們會在私底下為她難過,所以她得去看看他們倆,讓他們能安心地睡下。
上弦月先來到紫荊的房間,她就住在她的隔壁,可是房間里沒有人,她又看了一眼安護的房間,發(fā)現(xiàn)也沒有人,她知道他們肯定在一起,不過從鑲著紙糊的推門望過去,陽臺上并沒有燈,走下一樓,客廳里也沒有人,這么晚了他們會去哪兒呢?
上弦月點了一盞油燈出去,今晚的風很大,細沙總是吹過她的眼睛,外面空廖漆黑,上弦月左手端著油燈,右手放在眼睛上方,用手堵住一些細沙,她走了一段路后便聽到一塊大石頭后閃著微弱的油光,并傳來紫荊的聲音,“哎喲,好疼……”
“你睜開眼睛?!卑沧o說道。
“我不敢……”接著好像發(fā)生了一個什么動作,語言暫停了一會兒,又說道:“我不敢睜開眼睛。”
上弦月打著油燈走了過去,安護和紫荊正坐在地上,油燈放在他們的旁邊,安護正在幫紫荊吹眼睛,因為紫荊的眼睛進沙子了,“你們怎么在這?”
聽到上弦月的聲音,安護和紫荊顯然是被嚇到了,他們不約而同地叫道:“大……姐……”
“大姐,我們找……溪水,不過紫荊的眼睛被吹進沙子了……”安護馬上立起來說道。
紫荊也跟著站了起來,她囁囁嚅嚅地說道,“是……的……”
“好了,這么晚了回家吧,溪水白天找就行了,它就在附近。”上弦月說完就領(lǐng)著他們往回走。
紫荊瞇了瞇眼睛,她的眼睛已經(jīng)比剛才舒服多了,上弦月繼續(xù)說道:“以后晚上盡量少出來,這里有蛇,你們要擔心點。”
“大姐……”紫荊輕聲叫了聲。
“什么事?”上弦月回答道。
“你真的一點也不為……擔心嗎……真的治得好嗎……?”紫荊問道。
上弦月打著油燈走在前面,她又一次扶起了紫荊的手臂,“傻丫頭,我們怎么會知道明天的答案呢?”
“不過我們都得為明天而努力呀,不是嗎?”上弦月向著紫荊說道,她的表情對紫荊充滿了肯定,紫荊低下了頭,這一次她也在暗下決心,她要和大姐一樣勇敢,她以前面對著痛苦,總是希望自己能夠幸福,她想從痛苦中解脫,可是想和敢不一樣,她只是想從痛苦中解脫,而不是敢從痛苦中解脫,她要為了她的大姐而讓自己變得堅強起來。
安護跟隨在后面,他們剛才確實是跑到這來哭了,因為他們不想讓大姐聽到他們的哭聲,后來紫荊的眼睛被風吹進了沙子,現(xiàn)在他也打算接受這一現(xiàn)實,他們不打算再讓自己陷進去了,大姐說得對,他們要為明天活著而努力,所以首先他們得好好地活著,只有好好地活著才能有力量去為明天而努力。
第五章:一定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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