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踏碟不見了

    一時間幾位年輕的了姑娘跑到篝火旁，聳著肩膀，昂著頭，愉悅的了跳起了舞，她們的了衣裙并不講究，色彩繁雜，有種世俗的了明亮，衣裙隨著身體的了扭動，翩翩飛揚。她們轉(zhuǎn)著轉(zhuǎn)著，轉(zhuǎn)到了絳霄身旁，把不知什么時候編好，不知什么時候藏在身后的了花環(huán)，放在絳霄頭上。絳霄別別扭扭地看著對面的了姑娘，不知道該怎么為好。他底下頭，覺得不太禮貌，抬起頭又覺得無法自然，害羞地睫毛眨來眨去，很是可愛。

    坐在對面的了婆婆，笑瞇瞇的了朝著我走來。慈愛地說道，＂小姑娘，去和她們一起跳啊。＂我很想去融入那種快樂，很想擁有銀鈴般的了笑聲?？墒俏覐膩聿恢雷约耗軌蛱琛Ｎ仪由牧苏f，＂婆婆，我不會跳。＂

    婆婆笑起來，聲音很大，繼而又說道，＂姑娘家哪有不會跳舞的了，來，跟著婆婆學。＂她湊近，一把把我拽起。拉著我向著姑娘們的了舞群里走，我眼巴巴的了看著絳霄，懇求他幫我解圍?？墒墙{霄一方面已經(jīng)無法自顧，另一方面，我從他的了壞笑里已看出他并不會幫助。

    我愣愣的了站在篝火旁，只覺得遠處來的了風吹動著火往我身上撲來。身上的了紗巾撲到了臉上，一剎那，什么也模糊了，倒帶上了幾分橘紅的了氤氳神秘氣息。

    婆婆拉著我的了手左右搖晃，說就這樣晃，腳動起來就行。我隨著她的了氣道，來回搖晃，腳也不知不覺地動了起來，向前挪著。我跟著慢慢轉(zhuǎn)圈的了隊伍緩緩搖晃，我們把篝火圍在中央，讓篝火在臉上留下殷紅的了痕跡。火苗跳躍著，像是要跟上我們的了步伐。我什么也忘記了，忘記了困惑我二十多年的了身世，忘記我此行的了意義。此時只剩下了時間和歡喜，我才知道，原來有些事情，可以叫人如此貪戀。

    突然笑聲被一陣馬蹄聲踏碎，墜落一地。一個穿著古怪的了人騎著馬朝著這邊沖了過來，我拉起身邊的了姑娘向一旁閃去。他的了馬立在了篝火旁，他歇斯底里的了叫道，＂殺。＂

    一時間只見周圍很多拿著刀劍的了人出現(xiàn)了，和那個騎在馬上的了人一樣，他們衣著怪異，面目帶著兇光和仇恨。一種不祥的了預感從心底升騰起。他們瘋狂的了喊叫著，四處尋找。

    絳霄過來拉我，拽著我往人群稀少去跑去。我跟著他，聽到自己心里咚咚的了叫。我怕剛才一起跳舞的了姑娘和婆婆會受傷，我停了下來，不能自制的了想回去。他聲音不容質(zhì)疑，對我說，＂放心，他們不會傷害無辜的了百姓。＂我不能理解，只感覺他們隨時都可能失控。我站在原地不動，絳霄才說道，他們只會殺官員和皇族。我感到有些吃驚，還沒來得及問清楚，絳霄走就拉著我朝著回渡緣山的了路跑去。

    一路上我們沒有停歇，直到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渡緣山時，他的了腳步才慢慢慢了下來。他很平靜的了對我說道，＂有些事情越晚知道，越好。我希望你能記住世間的了美好。＂

    我感覺到剛才的了兵戈里似乎有著和我們相關(guān)的了事，但不去問了，在心底，我也如同絳霄一樣。如果有一天它不可避免的了如洶涌的了潮水一樣，以迅疾之勢打濕衣衫，那我也只有去面對。而當下，我只想活在無知的了溫暖里。只想記得，今晚的了煙火和舞蹈。

    回到渡緣山，師叔在正廳里等我們。她沒有念佛，坐在門口正對著的了椅子上，望著門外，從她淡淡的了平靜里，我依然可以看出焦灼，更何況跟隨她多年的了絳霄了。絳霄走向前去，向著師叔微微行禮，師叔仿佛觀察到了什么。我站在門口處，只見師叔走近，我向師叔行禮。她將我扶起，說道，＂累壞了吧。早些休息也好，叫她們服侍你洗個澡，吃點東西。休息一晚，明天師叔有事找你。＂

    我向著師叔點點頭，行告退禮。從大廳里出來，聽見絳霄開始說話的了聲音，不能聽清說了什么，想必是和今晚的了兵戈相關(guān)。愈發(fā)感覺自己將要慢慢卷入其中了。

    回到房內(nèi)，見到兩位姑娘在屋內(nèi)收拾，她們見我回來，忙跑過來向我行禮，我扶起她們二人，吩咐她們以后叫我安佑就好。她們彼此笑笑。我對他們說，＂我不習慣有人照顧，你們?nèi)バ菹桑易约簛砭秃?。＂其中長相清麗的了姑娘說道，＂是姑姑吩咐我們的了。＂我說，＂沒事的了，師叔一番好意，我會向她解釋的了。你們告訴我廚房在哪就好。＂

    她們相視一笑，另一個人告訴我，廚房在對面的了院子里。

    我從廚房里搬來浴桶，又用盆端來幾盆熱水，躺在水里面，一身的了疲倦似乎消失。也不知道，師叔找我有何事。

    重新打量著這個屋子，越發(fā)覺得布局清雅，突然想到杏花煙雨，那個杯子應該還在絳霄那里。而在瓷器店最后見到的了場景也重現(xiàn)在腦海，老板的了屋內(nèi)全是兵器，看來今晚的了事是有預謀的了。突然覺得毛骨悚然起來。

    第二天，我醒的了并不早，隱約間聽見門外有人在說話，卻聽得不是很清楚。我又靜下來聽，門外似乎是昨天的了兩個姑娘，應該在商量此時叫醒我是否得當。我走下床，把門打開，看到我她們顯然吃了一驚。又趕快滿面笑容的了迎上來向我請安。我看到她們感覺一陣心酸，趕快把二人迎了進門。

    我讓她們坐下。自己一邊穿衣服，一邊和她們攀談。從她們的了回答里得知，她們二人并無聯(lián)系，卻又都是身世可憐的了窮人家的了孩子。她們二人均因家里難以養(yǎng)活，被人遺棄在渡緣山上，是師叔收留了她們。師叔并不讓她們干雜活，只是來了客人，幫著照顧。

    我這才細細地打量起她們，的了確，二人都算不上美麗，卻舉止優(yōu)雅，氣質(zhì)超凡脫俗，一定是從小跟著師叔所致。繼而二人言行不卑不亢，并沒有下人慣有的了諂媚和低賤之氣。

    我們聊了一會，方覺得肚子餓了，她倆其中一人去廚房端來了些粥和小菜，我們一起用了早飯。

    我記起師叔說過，今天找我有事，就離開房間，去往大廳。

    進了門，師叔正在和絳霄說話。絳霄坐在旁邊的了位子上，背上背著包袱，心想，可能是要遠行了。

    我向師叔和絳霄行完禮后，師叔吩咐我坐在靠近她的了位子上。只見她緩緩開口道，＂很久就盼著你能來，沒想到剛來了沒幾日，就要走。昨天你師兄伊洛來信，說踏碟不見了，想讓你幫他去尋找。既然是刻不容緩的了事，師叔也不耽誤，你自己一個人我不放心，絳霄和你一同去，這樣穩(wěn)妥些。＂

    我聽完不禁愕然，踏碟怎么會不見？是自己離開還是怎樣？可是踏碟無論如何是不會放棄伊洛的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

    師叔，發(fā)生什么事了？為什么踏碟會不見？＂

    師叔說，＂我也不清楚，大概你師兄也不清楚。＂

    ＂

    那么現(xiàn)在伊洛在哪？＂

    ＂他說，他自己先去找，然后在與你匯合。＂

    ＂他去哪里找？可以找到嗎？＂

    ＂他留下了他所行的了路線，不過他說，他并不一定，按照這個路線，如果聽到了消息，隨時變動也說不定。＂

    ＂我要去找踏碟，還是先找伊洛？＂

    ＂

    你們下山，先找踏碟，同時和伊洛聯(lián)系。＂

    ＂怎么和他聯(lián)系？＂

    ＂絳霄就可以，他的了蕭能傳信。＂

    我不解，疑惑地看著絳霄。

    絳霄說，＂我養(yǎng)了很多飛鷹，它們都是聽著我的了蕭長成的了。＂

    這一刻，我早已沒了心情去探究，絳霄和蕭的了神奇。一心想著伊洛和踏碟。他們自小就是我心中的了美好啊。

    我想起昨晚師叔說今天早上找我有事，可見早就知道此事。我問她，＂師叔，你是什么時候得到消息的了？＂

    師叔說，＂昨日中午岑寂門人送來的了信。＂

    ＂那，師叔，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師叔親切得笑笑，說，＂昨天你們回來的了那么晚，一來，那么晚了行動也不方便，一時和你們也交代不清，二來，你們也需要休息，晚上告訴你們，估計你連覺也睡不好。＂

    我苦笑了一下，的了確如師叔所言。

    那我們現(xiàn)在就走，我沖著絳霄說。我們二人向師叔告別完后，就離開了。

    剛剛出門沒有多久，就聽見后面有人在喊?；仡^看是那兩個女孩子，她們追上來，交給我一個耦合色的了包袱。

    ＂

    這是姑姑交給你的了。＂＂

    我打開包袱，里面有我?guī)淼牧藥准Q洗衣服，還有一個黃色的了手帕，里面包著一個環(huán)形的了玉佩。

    我感覺禮物貴重不敢收，遂向兩個姑娘表白，讓她們代我還給師叔。她們說，＂姑姑特地交代過，這個玉環(huán)本來就是屬于你的了。＂

    我把玉環(huán)拿在手里，細細的了打量，不知它為什么會屬于我。

    向兩位姑娘到了別，又麻煩二位向姑姑致謝。

    只見她倆并未走，只是走向絳霄身旁，對絳霄說，＂一切保重。＂這才記起，他們該是一起長大的了青梅竹馬了。

    絳霄笑著拍著她們的了頭，深情的了說，＂替我好好照顧師父，還有花圃的了花。＂

    她倆笑著說，＂都什么時候了，還記著那些花呢，我倆記下了。＂

    我們上路了，不知道絳霄是何感受。我感覺讓他相陪去找踏碟，路上風塵相擾定不如渡緣山花圃吹簫自在，感覺有些歉意。

    向他說道，＂這件事本來和你沒關(guān)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