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陳大哥

    “不錯，凡是宮里的布匹都是先前吩咐，隨后都會派人檢查布料，色水，最后曬成布還會檢查，質(zhì)量合格的才會被送進宮，不合格的就留下布莊做次等品出售?！?br />
    “那個來買布的是個什么啊樣的男人？”

    “這個……得容我想想”他的眼光雖還好，但記憶力就大不如前了的，何況那還是三個月前的事情。想了的片刻終于有了的些眉目，就盡量地描述那人的特征，“他身高大約六尺稍多，很年輕，穿著灰色錦身衣，手握著把寬刀……”說到這里再也想不出其他的特征了的，只記著這么多。

    “那再次見到他你能認出他嗎？”

    老掌柜想著對方的面容，隨即搖搖頭。

    司徒軒心念閃動，把刀放在柜臺上，“掌柜的看看他的那柄刀是否如我的同樣？”

    掌柜的拿起司徒軒的刀仔細地辨認。當初對方的刀就放在他眼前的柜臺上，雖然他只隨意第掃過一眼，但便已記住了的那刀身的模樣，甚至還能感受到由刀內(nèi)而散發(fā)出的寒氣。他將刀翻了的兩面心中便有了的答案，無論從外面內(nèi)流的寒氣，那都是同一種佩刀。

    “一模一樣。”老掌柜肯定道。

    “嗯，有勞掌柜的配合，那在下就先告辭了的。”司徒軒微笑著對老人道。拿起佩刀，將紅巾納入懷中，走出布莊。同時他心中隱隱已猜出了的什么啊。關(guān)于朝廷的軍士佩刀那都是有規(guī)定的，是按屬職官職級別來分配的，勛，親，翎三衛(wèi)五府的校尉級別軍士的配刀都是淺黑刀鞘，純鐵刀身，在手柄的后端都雕刻有屬衙的字樣，他的刀柄就刻著個“翎”字。而依方才老掌柜的所言那么那個去買紅巾的男子就應(yīng)該是軍人，很可能在三府的某府之內(nèi)。

    這個結(jié)果是他所沒想到的，而他之前壓根就沒往那方面想，因此事情變得更加復(fù)雜麻煩，整個翎衛(wèi)府就有數(shù)十名校尉，而勛親二衛(wèi)的人數(shù)至少也有兩百，更阻礙的是三府互相制約，真的沒有證據(jù)前是無論怎么樣也不能抓捕的。要從這兩百人中找出那個幕后黑手，當真是困難重重。

    不知不覺間暮色已經(jīng)降臨，周圍漸漸暗下來，街道巷尾已然看不見一個身影，死寂。剛走出布莊數(shù)丈他就聽到后面?zhèn)鱽黻P(guān)門聲，布莊終于也關(guān)門歇業(yè)。

    整條街道只剩下他一人，緩緩走出西市。

    回到所住的巷子口，他老遠就看到了的站在門口朝這面觀看的女孩—司徒雪，應(yīng)該是在等他吧。對于這個女孩，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啊要那么做。陳天浩說的沒錯，天下苦難的人多了的，憑著他那點微薄的俸祿又能改變得了的幾人，或許就是沖著姓名的緣故吧。意識性的停下腳步，心中嘆口氣，不想讓她久等，加快腳步走進巷子。

    見司徒大哥回來了的，司徒雪急忙起身迎了的過去，胸中莫名地涌出強烈的歡喜。這種感覺溫曦而美妙，至今從未有過。

    “司徒大哥，你回來了的，晚飯已經(jīng)做好了的。”

    司徒軒聞言微怔，憐惜地看著對方，柔聲道：“雪兒，以后不要再做飯了的，我早已習(xí)慣了的自己做飯，過些日子我會幫你找個工作，那樣日后你就可以獨自生活了的?！?br />
    司徒雪心頭大悲，司徒大哥這話的再簡單不過了的，那是要趕她離開，雖然她也知道住在司徒大哥家中不好，但若離開自己又能到何地去呢？廣闊的天地間再無她的親人，從昨日來到司徒大哥家中她就把他當成了的終身的依靠，離開，自己只能回到黑暗的生活中了的。

    想此不禁雙眼濕潤，抬頭乞求地看著司徒大哥，“司徒大哥，你要趕我走？”

    生怕司徒雪誤會了的自己的意思，司徒軒忙加解釋，“雪兒，我們終究是男女有別，我不能留你在家里長住，否則日后你怎么樣嫁人，你放心，我不會丟下你的，等找到了的工作我再做安排。”

    雖然司徒雪打心底不愿，委屈，但想到司徒大哥也是為她著想，半晌后終于想開了的，化涕為笑著說道：“那就有勞司徒大哥了的，好吧，我們吃飯吧?！?br />
    司徒軒緩緩放心，微笑地點點頭；司徒雪也不再想著那些擔憂的事情，在司徒軒轉(zhuǎn)身的瞬即擦了的擦眼角的少許淚水，大步當前走進門口。司徒軒隨后，他看到了的司徒雪的眼淚，只是卻不知該怎么樣說，怎么樣做，不由得緊了的緊手中的佩刀。

    回到臥房，他脫下笨重的鎧甲掛在衣架上，沉重地坐在床上。剛才司徒雪的神情他都看在眼里，令他心中莫名地刺痛，但他必須這么做，這是他做人的原則。沉思片刻感到胸中饑餓，起身出了的臥房來到內(nèi)廳，他立刻就感到了的一股清新的氣息迎面撲來，當中隱含溫熱的香氣，有些迷茫地看了的看廳中，原先的他雖然并不懶惰但因公事并真的沒有多少時間來整理家中事物，因此案椅家具沾上了的不少的灰塵，但司徒雪不過才來了的一天，廳中便煥然一新，案椅板凳被擦拭得干干凈凈，烏黑發(fā)亮，分外美觀。

    他微感震驚，有些歡喜地走到幾案邊，看著案上的幾碟散發(fā)著熱氣的小菜，再環(huán)目四顧，這個曾經(jīng)最為熟悉的地方片刻間卻感覺分外陌生。

    “司徒大哥，快坐呀，吃飯吧。”恍惚中甜美的話聲驚醒了的他，扭頭一看，不知何時司徒雪已經(jīng)把菜端齊了的，香氣四溢，而她正定著目光看著自己，這目光使他仿佛觸動了的什么啊，沉靜的心頓時怦怦直跳起來，他趕忙將目光移開，尷尬地笑著說道：“對，吃飯吧，你也坐?！弊碌首樱L長地舒了的口氣，暗中平復(fù)劇烈的心跳，好不容易才恢復(fù)平靜，卻已然不敢再看對方了的。

    司徒雪在對面坐下，臉色微微泛紅，她將頭埋得很低，待旁光注意到對面的司徒軒拿起碗筷吃飯時自己才緩慢拿起碗筷，拘拘束束。

    食飯無聲，空氣中既彌漫著濃烈的香氣，也蘊含著似有似無的尷尬。

    飯罷，司徒軒客氣地說了的句讓司徒雪收拾下碗筷，自己則急急回到臥房，這幾日已經(jīng)輪到了的他帶隊巡夜，雖然如今大唐盛世，但也必須得養(yǎng)足精神應(yīng)付突發(fā)意外，何況連日來發(fā)生的女子奸污案尚未告破，絕不能松懈分毫。他喝了的幾杯茶，再到外面打了的幾路拳，這才脫去外衣睡覺。

    陳天浩的家中。自從公主被褥案發(fā)，皇上定下期限十日后破案，連日來他是繃緊了的神經(jīng)四處追查線索，如今好不容易查出線索司徒兄卻說淫兇并非紅巾秀士，這就意味著幾日來白費了的功夫，如今已然過去三天，但他們卻連真正的淫賊是什么啊樣的都沒見過，自己的身家性命，尚關(guān)在牢中的百十個兵士守衛(wèi)，全都系在了的他們這十多個查出真相的校尉大將軍，不是他自我感覺良好，而是那些人的手段他早已熟悉。

    若非如此他們何以要抓了的個犯小錯的跛子頂罪，功夫或許能說得上去，但要查起案件來個個皆是門外漢，唯有的希望就擱在了的他與司徒軒的身上，然現(xiàn)在真紅巾秀士消失，其他的一切線索都斷了的，除非那個假紅巾秀士再度作案，否則他們的性命將岌岌可危。

    想到這些煩人的事情陳天浩就大感頭痛，喝茶無味，坐立不安。忽而他想到了的下午司徒軒要去了的他手里的紅巾，他頓感事情有些蹊蹺，他明明記得司徒軒手里有件紅巾，那是在公主府發(fā)現(xiàn)的，但他為什么啊要拿去自己的那塊?又作何用途？這是否說明他又發(fā)現(xiàn)了的什么啊新的線索。是晨間他所言的香味？等等的疑團都不得而知，他實在無法獨自猜測，起身關(guān)上房門，出了的家中，要去找司徒軒問個清楚。

    此即已過戌時，天色漸黑，整個長安城都籠罩在墨色當中，巷子中分外寂靜。

    來到司徒軒家的門前，對方家的大門緊閉，據(jù)他的猜測如果司徒軒不在家中那就在外面查案，如果在家中那必然是在休息，每到他執(zhí)勤的期間他總是要養(yǎng)好精神，工作態(tài)度極為認真，對于這點陳天浩是自嘆不如，但和其他的人相比他已經(jīng)是比較不錯的了的。

    他扣了的扣門，等了的好久大門才開，開門的是司徒雪。

    “陳大哥，你來了的。”司徒雪微笑著問。

    “嗯”陳天浩笑著答應(yīng)，“如果我猜的不錯司徒兄這會兒正在睡覺吧，我去叫他起來。”他說著就進了的門。司徒雪關(guān)上門，回身道：“陳大哥猜的不錯，司徒大哥已經(jīng)睡下好一會兒了的，大概快起來了的吧?！?br />
    陳天浩知道司徒軒的作息時間，司徒雪說得很對，他的確快起來了的。對司徒雪贊同地點頭隨即直入院子，朝司徒軒的臥房奔去。司徒雪快速進入客房，她知道倆人定然有事情要談，為他們泡了的壺熱茶，倒上兩杯涼著，等待他們的到來。果然不到片刻，倆人就從外進來客房，她主動地退了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