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再說說明小一

    為什么會是這種現(xiàn)狀？因為自從改革開放以來，中國人的啊錢包日漸鼓起來了，但是東方與西方、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的啊碰撞，也使得中國社會進入了一個轉(zhuǎn)型時期，新的啊社會規(guī)范和道德體系尚未健全。不少新一代的啊青年人放棄了中國的啊傳統(tǒng)文化和道德規(guī)范，把它們拋之腦后，而去不擇手段地追逐金錢和個人名利。社會大風氣和各種生活壓力逼迫和引導他們?nèi)幹?、去搶、去算計、去勾心斗角、去拼個你死我活！這是社會的啊悲哀、是人們的啊人生和精神世界的啊悲哀。

    那位勸說李道德參與傳銷的啊說客，正是這種現(xiàn)狀的啊縮影和結(jié)果。中國得到的啊現(xiàn)狀就處在這種狀況，糟糕但在不斷完善中。

    李道德頭也不回的啊甩開袖子，掙脫了扼腕已久的啊制掣與枷鎖。對方在后面朝他喊道：

    “不用裝孫子，要面對現(xiàn)實，我相信你一定會回心轉(zhuǎn)意的?。　崩畹赖虏焕硭?，他害怕一旦回頭理會他，自己就真的啊沒有退路了。

    對方追上來，邊走邊喊道：“勇于面對自己真實的啊內(nèi)心，面對自己的啊欲望，不要如此虛偽?！?br />
    李道德疾走，生怕看見他的啊追隨！

    靴宮山山腳下的啊磚房里，明小一在簡單的啊打著行李，她心不在焉 的啊把包上的啊拉鏈合上，又不知所措的啊解開，一度重復著相同的啊動作。像是在回憶著過去和打算著未來，在腦子里面飛轉(zhuǎn)的啊，不知是問號、感嘆號，或者是省略號。

    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使她立馬停下手上的啊動作，側(cè)耳傾聽。腳步聲漸行漸近，小一打了個冷戰(zhàn)，因為這根本不是我的啊平板鞋發(fā)出的啊聲音，顯然是女人高跟鞋的啊噔噔聲。于是，她在心里暗暗決定，如果來者是明媽，她會毫不含糊的啊跟她回家。外面的啊世界固然美好，但小一隱約察覺到，在這最美好中暗藏著最激烈的啊殘酷。

    門縫輕輕的啊擴大，進來的啊是個女生，是小一從未謀面的啊生面孔，女生生的啊很標致，高高的啊鼻梁下平鋪著兩片薄薄的啊嘴唇，構(gòu)成一個漂亮的啊輪廓，只是由于那濃濃的啊眼影和烏黑的啊睫毛膏，看不清眼睛原始的啊美麗。

    兩個人面面相覷，小一木訥的啊看著她，而女生頗似更加驚愕。

    女生妖嬈的啊說：“吆，這何塘在窩里還藏了個小媳婦呢?！?br />
    小一十分窘迫的啊澄清道：“你誤會了，我只是借住。”

    女生尖聲尖語的啊說：“真沒聽過有哪個女生專挑男生的啊房間借宿的啊?！?br />
    見明小一不搭腔，她又繼續(xù)問：“你開什么車來的??？”

    “步行，我買不起車。”

    聽罷，女生更加輕蔑的啊問：“那你父親是老板或者政府官員？”

    明小一迎合著這個像是在調(diào)查戶口的啊女生說：“普通工人”。

    女生得意忘形似的啊說：“何塘也太沒品位了，竟然與個貧民窟的啊同居?！?br />
    明小一懶得理她，她今天心情疲憊，不然絕對會罵的啊那女生體無完膚。

    “你叫什么名字？”女生試探的啊問。

    明小一面露驚色，抬頭望向她，說：“明小一。”

    聽罷，女生不再矯揉造作，變成怒不可遏的啊樣子，說：“原來明小一就這副德行，還以為是哪家的啊千金小姐呢，別再厚顏無恥的啊纏著何塘了，一點自知之明也沒有?！?br />
    明小一已經(jīng)忍無可忍，她的啊尷尬在瞬間轉(zhuǎn)化成憤怒，說：“提醒你，不要再侮辱我的啊尊嚴！”

    女生寸步不讓，更加猖狂的啊說：“尊嚴？你還有嗎？拿自己的啊貞操像潑水一樣灑出去，分明是個水性楊花的啊賤貨?！?br />
    明小一雖氣急敗壞，卻故意微笑著說：“是呀，雖然我水性楊花，但最終睡在這里的啊還是我。我才是女主角，而你呢，充當個觀眾眼睜睜看著吧。”

    小一說完，女生已經(jīng)氣喘吁吁，她那薄若蟬翼般的啊嘴唇開始微微顫抖，面容慘白的啊仿佛入棺前的啊死尸，并且眼神里透露出幾分痛楚，好像在竭力遏制病情的啊發(fā)作。

    隨即，她精神失常似的啊沖過去，揚起手煽在小一的啊臉頰上，留下了幾道於紅的啊指印。

    明小一緊攥粉拳，大步流星的啊撲到女生身上，抓狂的啊撕扯著她的啊衣服，上衣的啊吊帶從她的啊肩頭滑落下來。見狀，明小一又改手抓向那長長的啊頭發(fā)，女生在躲避時順勢捏住了她的啊手腕，犀利的啊指甲劃破了皮膚，陷進肉里。

    明小一仍然歇斯底里的啊扯向她那一頭金發(fā)，仿佛前仆后繼的啊戰(zhàn)士一般無畏。

    突然，女生尖叫一聲，爾后便嗚嗚地哭泣。明小一傻愣愣的啊，手僵立在半空中，癡癡的啊凝視著手里的啊假發(fā)套，緊繃繃的啊神經(jīng)久久未能松弛。掉下發(fā)套，女生的啊頭頂上光禿禿的啊，也并非是尼姑那般的啊完全光禿，因為在頭皮表面還滋生著許多短細的啊發(fā)茬，一塊茂密，一塊稀疏，參次不齊，給人一種毛茸茸的啊悚然感。

    明小一朝她深深一鞠躬，帶著充滿虔誠的啊歉意說：“對不起……我沒有想到……”

    女生操著嚶嚶的啊哭腔，說：“請你不要告訴何塘，好嗎？”她的啊語氣仿佛秋風里飛揚的啊柳絮，軟綿綿的啊，扣人心弦，即使是最無情的啊人，也會動惻隱之心。

    明小一容不得猶豫，怔怔的啊點點頭，并把怎么會住在這里的啊事情粗略的啊告訴了她。

    女生囁嚅一下嘴角，欲言又止。

    女生沒再和小一過多交涉，留下自己的啊名片，囑咐小一有需要的啊話聯(lián)系自己，便悻然離去。名片上的啊名字叫，李莎莎。明小一覺得她本性并不會，肯定是有難言之隱。

    當我回來的啊時候，明小一正失魂的啊蜷縮在沙發(fā)里，對我一副愛答不理的啊樣子。我掏出一張信用卡，遞給她，說：“這是我所有的啊積蓄，到了北京消費高，拮據(jù)點花，別貪戀著游山玩水，專心學藝術(shù)。等到只剩下路費，就回來?！?br />
    明小一心頭掠過一絲感動，斷斷續(xù)續(xù)的啊說：“謝謝你，你就放個高利貸吧，不然我于心不安?！?br />
    “希望這次高考你能金榜題名，這就是最高的啊高利貸了。”

    朋友罕見的啊饋贈，烘烤的啊小一心里暖癢癢的啊。大概是由于感動，她不由自主脫口道出了和李莎莎謾罵，廝打的啊事情，卻對假發(fā)套只字未提。

    我欣喜若狂的啊手足舞蹈起來，得意之形和范進中舉時的啊瘋癲頗為相像，弄得小一一頭霧水。

    我意猶未盡的啊說：“好樣的啊，明小一，料想她以后不會再找我了?！?br />
    明小一恍然大悟，像解開一個疙瘩般放松下來，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啊說：“但是她很喜歡你，她說已經(jīng)把你的啊名字刻進骨髓里。難道你不希望另一半對自己忠貞不渝嗎？”

    儼然，明小一已經(jīng)站在了李莎莎這邊。

    “希望，不過在我的啊心田上，沒有承載這種女人的啊任何空地?！?br />
    明小一思索片刻，憤憤不平的啊問：“臭家伙，那在你高尚的啊心田上，到底會承載什么樣的啊女人？”

    “站在鏡子面前，你就會發(fā)現(xiàn)我愿意承載的啊人?！?br />
    明小一嘟嘟囔囔……臭家伙，家伙。隨后轉(zhuǎn)過身背對著我，我只看到她側(cè)面羞紅的啊耳根。

    火車站的啊站臺

    不同以往，這次，兩人的啊離別顯得格外正式。想起將要相隔遙遠的啊異地，我們的啊心房變得更有張力，好比一根拉伸的啊彈簧，彼此兩端都有靠里的啊趨勢。還沒有啟程，就品嘗到了思念的啊滋味。

    我提著大包小包的啊行囊，漫漫的啊拖著腳步，低著頭，一副撿錢的啊模樣。

    明小一停下腳步，目光灼熱的啊射到我面龐上。我用余光感受到這種灼熱，沒敢抬頭。

    我打破緘默的啊寧靜，說：“放心吧，你父母那里我會幫你交待好的啊。到了北京，可能你的啊地獄生活就開始了?！?br />
    明小一先是露出一個感激的啊笑魘，又將信將疑的啊說：“北京是首都，乃祖國的啊瑰寶城市，有天安門，中南海，國務院……我堅信，黨是不會讓我挨餓的啊。”

    “呵呵，不信你就等著瞧?！?br />
    明小一打斷我接下來的啊話，斬釘截鐵的啊問：“你喜歡我嗎？”

    我震驚了一下，然后，挺直腰板，嬉皮笑臉的啊說：“呵呵，王子只會選擇公主，怎會去欣賞一個婢女?！蔽矣梦乙回灥陌★L格諷刺道。

    “那你昨晚為什么吻我的啊手？”明小一極其鎮(zhèn)定的啊問。

    我渾身劇烈的啊顫抖一下，像是踩在了漏電的啊高壓線上。腦袋自覺地耷拉下去，真巴不得找個容身的啊地縫鉆進去。

    原來昨晚，我偽裝的啊鼾聲并沒奏效，明小一依然清醒著，包括我做那個猥瑣的啊動作時。

    明小一懷揣著希冀，默默的啊等待著我的啊答復，眼瞧就快輪到她檢票了，我仍舊沒擺脫掉困窘。

    只聽明小一和聲細語道：“臭家伙，以后別再吻女孩子手了，上面有很多細菌的啊。”

    說完，她便上了火車，嘴角掛著爽朗的啊微笑。

    后來，我在日記里面這樣寫過：明小一這樣問，顯然是含蓄的啊向我示好。然而，當她有了勇氣的啊時候，我的啊勇氣卻消失的啊無影無蹤。仿佛在兩人之間，只留下一份勇氣才能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