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新的出路

    閻明鄙視的瞪了她一眼，說：“你有點出息行不行，等咱有錢了，我天天讓你吃肉。”

    “真的呀！”朱小懶擦了擦口水，一臉感激的看著閻明，好像馬上就能吃到哪頓看不見的肉了。

    真是好收買。

    朱小懶扒住牛肉面，一個人哧溜哧溜的吃的正爽，閻明不好意思再眾目睽睽之下?lián)屵^飯碗，在下面一個勁的踢朱小懶得椅子腿說：“給我留點，給我留點。”

    朱小懶絲毫沒有住口的意思大有要吃的面光湯盡之勢。

    這時原來嘈雜的飯店突然安靜了下來，閻明敏銳的向后看了過去，原來是火車上給自己和朱小懶算命的那個白帽山羊胡子老人。別看老人穿的甚為樸素，在這個飯店里，好像很受歡迎，閻明曾聽人說，許多少數(shù)民族，都很團結(jié)，在大街上，即使身穿在時尚，在有錢的年輕人，看到自己同族的老人，即使是從牧業(yè)上放牧的窮困年老的牧民，也會很親熱地幫助他們。

    朱小懶趁閻明轉(zhuǎn)過頭去，沒時間騷擾自己，端起碗來，往自己嘴里倒。絲毫不覺得湯汁燙嘴。

    等到閻明轉(zhuǎn)過頭來，就發(fā)現(xiàn)嘴鼓得像蛤蟆一樣的朱小懶，志得意滿的把干凈的可以照鏡子的大碗推了過來。

    閻明氣不打一處來，但沒時間發(fā)作，他繼續(xù)轉(zhuǎn)頭看老人的動態(tài)，老人和店主很熟，但是和閻明聽說的不同，少數(shù)民族是很團結(jié)很尊重老人，但這個老人在這里好像不僅是受尊重，似乎還很有點影響力，具體表現(xiàn)是那個店主看到自己能在那么多人面前和老人說話，顯得格外自豪，許多人也漸漸湊近想要跟老人說個只言片語，但老人并不多做逗留，和一些跟自己同樣年紀的老者，一一致意后，便要離去，閻明看老人要走拉起朱小懶往門外跑。

    “干嘛呀？”朱小懶跟著閻明瞎跑著問。

    “想吃肉就等會問。”閻明眼睛閃閃發(fā)亮，看來這老頭，有點用處，憑他的威望，要是能求得幫助說不定就有翻身的可能。

    朱小懶聽到有肉吃，跑得比閻明還快，但她不知道他們要去追什么，幾次被閻明揪著圍巾拽回來，勒得直翻白眼。幾番折騰，兩人把老者給跟丟了。

    “奇怪，那小老頭，怎么跑路這么快，屬曹操的啊。”閻明泄了氣，正準備新仇舊恨的數(shù)落朱小懶一番。

    這時那口熟悉的蹩腳漢語在背后響了起來，嚇了兩人一跳：“跑路的不是我的事嘛，是你們兩個的事嘛。”

    兩人一起回頭，朱小懶氣喘吁吁的轉(zhuǎn)過頭說：“咦？這不是火車上那大叔嗎？真巧?！?br />
    閻明臉上堆起了他慣有的諂媚笑容，討好的對老人說：“大爺，您看我們兩個外地人，身無分文的流落他鄉(xiāng)，還被些奇怪的事情纏著，您能不能給指條路?。俊?br />
    “路我已經(jīng)指好了，你們自己不好好走。”老人生氣時，山羊胡子就翹了起來，不理他們兩個，朝反方向走去。

    朱小懶也明白了閻明的動機，兩個人不約而同的追了上去，點頭哈腰的說：“聽了聽了。”

    “哦？”老人停下腳步問：“那你們都做了什么？”

    “我呀，我是準備把錢都還回去的，但是一到烏魯木齊，才發(fā)現(xiàn)，我的帳號全凍住了，而且有人告我欺詐?！遍惷饕荒樥钡慕忉尩馈?br />
    “是嗎？”老人提高了聲調(diào)，轉(zhuǎn)過頭來仔細打量著閻明，補充道：“你是不是還漏了什么沒告訴我的。”

    “額?！遍惷餍奶摰拿榱搜壑煨姓f：“我前面知道事情敗露，就。”

    朱小懶一看閻明看自己的眼神就知道閻明又對自己耍了什么花招，不客氣的揪著他的外套問：“就怎么了？”

    閻明聲音小的像蚊子一樣，說：“我出發(fā)前就把我們的錢都轉(zhuǎn)到我?guī)ど狭耍瑤夏?，就是為了讓你沒辦法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等我確定錢都轉(zhuǎn)走了，在…”

    朱小懶氣不打一處來的對著閻明一頓猛擂，打夠了，說道：“還好我聰明，今天發(fā)布剽竊新聞的時候，把事情都推到你身上了?！?br />
    她剛說完，閻明跳了起來，說：“我說他們怎么這么快就知道我們跑路了，還這么明確的凍了我的帳戶，你就是讓他們把矛頭都指向我，現(xiàn)在好了，咱們的錢都拿不回來了?！?br />
    “你們兩個鬧夠沒有啊，吵得老頭子我頭疼死了。”

    兩人這才發(fā)現(xiàn)，剛才把本性都暴露完了，像兩個被抓住作弊的小學生一樣唯唯諾諾的站在老者面前。

    “你們兩就是這個樣子認錯的嘛.難怪，錢呀，房子呀，車呀，都丟光光的了嘛?！崩先擞挚蓺庥挚尚Φ目粗麄儌z。

    兩人把頭低的更低了。

    “我們活該，您能不能在幫我們想象辦法啊。”閻明腆著臉問。

    “辦法是有的，不過嘛，真主嘛，只保佑虔誠的人的嘛，你們兩個這樣的嘛，是要受懲罰的喲。”老人捻著山羊胡子說。

    “我們知道錯了，我都一天沒有吃到肉了，這個懲罰已經(jīng)很嚴重了?！敝煨姓J真地說：“您說，現(xiàn)在還能怎么辦啊。”

    “你們書里的那些大神嘛，本來就對你們不滿意，現(xiàn)在已經(jīng)動怒了，除非你們用誠意去證明自己向善的決心?！?br />
    “向善的決心？”閻明重復道：“這好說啊，帶小妹妹過馬路，幫美女打跑色狼，引導失足少女?！?br />
    “怎么全是女人啊，你個大色狼。”朱小懶白了他一眼說：“要我說，我們應(yīng)該愛護小動物。”

    老人贊許的點了點頭，朱小懶不負眾望的接著說：“因為他們好好吃哦?！?br />
    老人氣得甩著胡子就走。

    兩人急了，死皮賴臉的追上去，問：“大師大師，到底怎么辦啊`,您倒是給出個主意啊?！?br />
    老人被他們纏得沒辦法，說道：“向善的決心，是要突破你們往日的弱點，彌補你們的錯誤。”

    “比如說？”

    “你們落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啊，就是總是到處說謊，把別人的東西當自己的招搖撞騙?！崩先朔治龅馈?br />
    “那現(xiàn)在？”朱小懶又想問。

    閻明接口道：“我明白了，您是說，既然我們是折在剽竊上的，現(xiàn)在是要還回來的時候了對嗎？”

    “這個怎么還阿？我出了近百本書，哪能還的完阿。”朱小懶泄氣的問。

    “你寫書這么多年，總得有自己寫的東西吧。”閻明問道.

    “有是有，不過都燒了?！敝煨修抢X袋說。

    “總能找到的，寫一個自己親手寫的故事，還給你的讀者，騙來的錢和利都是可以還的，但騙來得崇拜和喜愛，是還不清的，給他們一個交待吧。”老人說完就著急的走開了。

    “大叔，您這么著急去哪里?。俊遍惷鞑唤獾膯?。

    “我的毛驢還在郊外等我呢?！崩项^越走越快。

    “哦，您怎么稱呼?。俊?br />
    “阿凡提。”

    “好名字?！?br />
    朱小懶坐在一個大倉庫里，蓬松的頭發(fā)里插滿了不同顏色的鉛筆，在她面前，是逃跑那天寄來的一堆書，她東翻西找就是沒發(fā)現(xiàn)那一本自己寫過的書，而且這些書，像是有魔法一樣總是翻來覆去的出現(xiàn)在朱小懶的手里，有時候看一天也就是在同樣的幾本書里打轉(zhuǎn)，看慣了這些書搞得惡作劇，朱小懶也就見怪不怪了。

    好不容易想到個辦法，用彩色鉛筆畫上一頁在書皮上，下次再蹦出來直接扔掉看另一本，這些書又似乎想到了新的辦法，那些書上的字仿佛自己會跑，明明沒有標記過的書，卻出現(xiàn)了看過的內(nèi)容，真是折磨人。

    朱小懶把書丟在地上，無奈的說：“啊，我是造了什么孽啊，要受這樣的懲罰，天天蒙在這個破倉庫里面，找書找書…。嗚嗚，我要睡覺，我要吃好吃的，閻明那個死人又死去哪里了，我肚子餓?！?br />
    閻明適時地走進了房子，累得迷茫的眼神，一點都不比朱小懶好過，他丟了包肯德基全家桶給朱小懶就再也不愿動一下，坐在一個臨時被當作沙發(fā)的輪胎上仿佛被抽了氣的皮球。

    “喂，你怎么累成這樣，不就是陪幾個富婆吃飯嗎？”朱小懶兩眼發(fā)光的一手抱著全家桶，一手貪婪的往里面抓，一頓狂吃海塞。

    “她們，她們?！遍惷饕桓缎▲B依人的樣子，趴在朱小懶肩膀上啜泣：“是一群禽獸。”

    朱小懶八卦的停下嘴，賊嘻嘻的問：“她們把你怎么了？”

    “她們讓我把她們從一樓抱到22樓，一個就有七十多公斤了。”

    朱小懶不耐煩地抖了抖肩膀說：“唉，唉，你注意點行不行，這才出去打了幾天工，怎么氣質(zhì)都變了，也就是賣個力氣，至于嘛，你要是賣身，我們也就不用住車庫了。”

    閻明幽遠的說：“我倒是想賣，人家不要。”

    朱小懶：“……”

    閻明坐起身子，看了眼，攤在地上的書，抽了本問：“你找的怎么樣了？”

    “找不著，這些書老亂跑?！敝煨行箽獾谜f。

    閻明聞言，像被手上的書咬了一口，一下扔出去老遠。

    “我說你輕點行不行，那本書里，還不知道有幾個大師的亡靈呢。”

    閻明一臉晦氣的說：“都在一本書里，他們還真不嫌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