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繞梁,沈含嫣舞畢,才發(fā)現(xiàn)首席座位上的公子不見了,一個胖乎乎的男人正對著她流口水,真是煞風景。沈含嫣遍覽四周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蹤影,向眾人行了謝禮便退回了含嫣居。
回到房間,沈含嫣還陶醉在剛才的感覺中。那種置身于自然,輕靈自在的悠游從沒有出現(xiàn)過。坐在桌前飲茶,南宮錦忽然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一臉的小烏云。沈含嫣亦見怪不怪了,像他這種高手來無影去無蹤,已經(jīng)習慣了。
看他這種表情,沈含嫣就猜到是什么情況了。自那日他把上官黛瀅帶來含嫣居,上官黛瀅就一副惱怒與無奈,不理會南宮錦。那是她真是贊嘆她的容貌,但更“贊”嘆南宮錦的任性,哪朝哪代的皇子像他這樣隨意剛?cè)⒘似拮咏傩∫套油娴?。唉,即便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也不能這樣不矜持吧。
斟了一杯酒,遞給南宮錦,“上官小姐依舊對你置之不理嗎”?
“這次倒是說話了,一片真誠的講上官慕雪已經(jīng)嫁給了我,我就應(yīng)該一心一意的守護著她。真是大言不慚,我干嘛要順從她的意思,還要守著那個榆木疙瘩”?
話說到這里,他忽然想到了那個他所謂的“榆木疙瘩”,那個女子說話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不卑不亢。完全沒有尋常女子祈求恩寵的一朵梨花春帶雨,也沒用擔心禍及家人的唯唯諾諾。說起來真是一個有趣的女人。
沈含嫣看著他多云轉(zhuǎn)晴的面容,帶著一絲贊賞和期許,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干脆喝茶不予理會了。
“今天是不是來了不速之客”?
“嗯”?人家過來根本不是砸場子的,什么不速之客,典型的羨慕嫉妒恨嘛。
南宮錦看她的反應(yīng),以為不知道他所指何人,便言:“那個白衣服的小子”。
他是在簫聲即逝的時候進群芳樓的,那會兒,白衣男子早已離去多時了。他很想知道這是怎么樣一個人,曲藝超群,而且曲子新穎,聞所未聞,卻盈盈悅耳。
沈含嫣表露出茫然的表情,說:“含嫣自跳舞以來,從未見過這位公子??雌錅匚娜逖牛瑧?yīng)該是出身書香門第,而且非富即貴。他的蕭藝真是超群,新穎又動聽”。
這時門外小廝來報,有人送來一封信函給含嫣姑娘。沈含嫣接過來一看,一紙梨花小篆體,煞是好看,就是偏秀氣了些。寫的是“姑娘武藝超群,明日必來領(lǐng)會”。
南宮錦在一旁看著,也暗想了一句字跡不錯,想必此人并非俗人。
正好明天他還會來群芳樓,正好可以見見這個人。
接下來的兩天,白衣男子總是依時出現(xiàn),沈含嫣翩翩起舞時,悅耳的簫聲便縈縈相隨,看的看客都陶醉了,可是人卻不知道在什么時候離開的。
這幾天京城都在盛傳,群芳樓出現(xiàn)了一位卓越的年輕公子,舉止高雅,曲風精湛,與含嫣姑娘的舞步配合,簡直是天上少有,世間難尋。
又是一日,白衣男子靜坐在首席座位上,不動聲色。
沈含嫣跳了一段后,站定片刻,走到他的面前, “公子萬?!?。
“沈姑娘好”,年輕公子起身彎腰回道。
“含嫣看公子今日打算靜坐觀看,含嫣有個不情之請,可否請公子出手再為含嫣吹奏一曲”。
“呵呵,在下不才,聽的姑娘此言,便獻上一曲,以慰姑娘心憂”。
沈含嫣自覺臉上像發(fā)燒一般,這位公子果然并非尋常之人,竟然從舞姿中看出了她有重重心事。雖然對于四皇子的拈花惹草已然習慣,但看到他對待上官家的四小姐如此上心,自己心中不禁悵然若失。這上官家也真是的,怎么辦事效率這么低,到現(xiàn)在也沒得把這個小姐尋了去。唉,話說回來,上官家又怎么知道四皇子將她藏在自己這里呢。
悠揚的簫聲響起,沈含嫣甩著水袖,身體幾次反轉(zhuǎn),起伏得當,眾人看的陶醉的不得了,卻沒有讀懂她的釋放。
不知不覺中,眾人都覺得氣氛有些奇怪,原來一向是沈含嫣舞畢曲將絕,今日卻是舞未完,聲已止。沈含嫣停下來,想首席座位那邊看去,一同扔過去的目光還有在場所有看客的,原來是南宮錦不知在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群芳樓,還近身打量著那位白衣男子。
沈含嫣面部失色地輕輕走過去,眾人在看到南宮錦的時候都不約而同地離去了,誰不知道這個南宮錦是沾染不得的,況且還有一個來歷不明的人,為了不要引火燒身,還是趕緊避開的好。
唉,這千古難見的景象哦,偌大的群芳樓就只剩兩個半人了。這半個人自然是沈含嫣,他對于自己和白衣男子的安危擔心的丟了一半魂魄了。
白衣男子掃了一眼南宮錦,以前還真沒發(fā)現(xiàn)這個家伙臭名昭著竟然有著這么一副好皮囊。一張瓜子臉如玉砌的一般,濃密纖長的眼睫毛下黑亮的大眼睛閃爍著動人的光芒,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出長的不均勻發(fā)地方,筆直而立,英姿颯爽,散發(fā)出一股王者風范,怪不得有那么多的女孩投懷送抱,這樣的模樣放在二十一世紀簡直完美到一定極限了呀。
繼而白衣男子微微笑的說:難得,你終于出現(xiàn)了”。
南宮錦思維敏捷,從他第一次看到他時就覺得此人出現(xiàn)目的絕不單純,肯定不是沖著沈含嫣的舞蹈來的,但他此時不知道此人的目的。況且,他說話處事如此不懼,必定有高手相護,對于他,南宮錦完全不知底細。便不好貿(mào)然開口講話。
思考片刻,南宮錦道:“為了含嫣,仁兄如此費盡心力,真是難得”。
沈含嫣看向白衣公子,只見他微微一笑:“四皇子謬贊,沈姑娘已屬四皇子,小弟怎敢放肆”?
“敢問公子是何方人士”?
“莫急,莫急。四皇子且與我一起喝杯茶,咱慢慢聊”。
南宮錦看著對面的男子,不慌不忙,不緊不慢,真是吊足了胃口,平日里他接觸的人多是一些怯懦怕事的,還沒有人這樣和他平起平坐,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也不會和他這樣聊天,吊他胃口。
他不禁暗贊,有意思,一笑:“呵呵,不錯,咱就邊喝邊聊”。
白衣男子悠悠一笑,如碧水蕩漾,“小弟賤名陸飛?!甭嬃艘豢诓?,繼而自然的笑了一笑,“今日來想向四皇子討一個人”。那表情天真無邪,好像要討一個人南宮錦就會單純的還給他一樣。
南宮錦看到他的表情,有一種被吸引的感覺,定了一下,說“什么人?含嫣嗎?”
“上官黛瀅”。陸飛端著茶遞到嘴邊略略說道。
南宮錦心中略是一震,尋常人怎么會知道上官黛瀅在他這里,而且還敢過來尋人。他頓時提高警惕,“你究竟是誰”?
“陸飛啊”,陸微笑的說道,那笑帶著一分戲謔,一分單純,八分自然,“剛才已經(jīng)告訴你了”。
他看著對面的南宮錦,慢慢放下手中的茶杯,依舊是衣服微笑的模樣,“表意不明,呵呵,我知道你想問什么,問我的身份,我的來歷,我的動機,我的原因,是吧?”
南宮錦一副你知道還故意不說的樣子,沒有說話,在等待陸飛的下文。
“我會告訴你,不過有個條件”?
一絲嚴厲在南宮錦的臉上掠過,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敢和他談條件的,繼而又覺得有意思,況且他自恃再苛刻的條件憑自己的實力要實現(xiàn)也是輕而易舉,笑道:“哈哈,什么條件?陸兄且說來聽聽”。
陸飛依舊帶著他那淡然的笑容“閣下設(shè)宴”。
南宮錦一時語塞,不禁暗想他要他設(shè)宴,好大的膽子,他到底要干什么,想設(shè)鴻門宴好像搞反了吧,況且他邀請誰,想借刀殺人嗎?難道不單單來要人的。
南宮錦充滿復雜的眼神盯著陸飛:“你想讓我宴請誰”?
“只有在下”,陸飛恬淡著笑著,從容不迫的說。
南宮錦紳士著喝進去的茶差點要噴出來,請他吃飯,這算什么條件啊,有點追求不行啊。
面對這樣的條件,還要陸飛當作極大的籌碼,搞得這么緊張,南宮錦真想取消奚落他一番。
不過他這雖樣想著但沒有采取任何行動。
陸飛看到他的反應(yīng),依舊是淡淡的笑容“四皇子何必如此失色,不就是讓你請吃飯嗎。不過,我要你在‘食為先’請客,品嘗一下只有四皇子才能品嘗到的美味”。
原來如此,看來這個陸飛還是個識貨之人。
這食為先是京城最大的酒樓。那里的主廚曾經(jīng)是全王朝廚藝比拼的頭獎,換句話說,就是大景王朝廚藝最好的一位,比御廚都要厲?,F(xiàn)今因為年紀大了,便退了主廚席位,后來在食為先的老板過世后買下了食為先做了老板。此刻的他更是不再掌勺,只因為南宮錦曾經(jīng)意外救過他的孫女,更加上他欣賞南宮錦的氣質(zhì),因而只為南宮錦一人做菜。
“那就這么說定了”。南宮錦欣然同意。他料定既是陸飛自己找上門,在事情沒有解決之前是不會爽約的,也就沒有再繼續(xù)追問。
“陸兄打算定在何時”?
陸飛淡雅地回到“明日午時如何”?
南宮錦點頭同意。
看到事情安排好了,陸飛起身告辭,將要行至門口時,突然聽到“你不擔心她會怎么樣嗎”?是南宮錦的聲音。
陸飛背對著南宮錦,信步外走“剛剛這句話就表明了你還是為她擔心她的名譽的,不然豈會沒有直呼芳名。四皇子,你雖游戲人間,但卻是君子風范。她在你這,我很放心”。聲音中,南宮錦感覺到了陸飛臉上的微笑。
第七章: 營救小妹(上)
小提示:按 回車[Enter]鍵 返回書目,按 ←鍵 返回上一頁,按 →鍵 進入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