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不在

    男人說：“你打吧?！边@聲音是個年輕男人，而且還有些莫名其妙的興奮。還沒等鄭婷婷回話，男人一把把傘塞到鄭婷婷的手里，然后毫無章法的跑在大街上，在雨中，他的背影都在告訴鄭婷婷他很高興，像是要去告訴上帝那害人的大火已經(jīng)被滅了一樣。

    “喂，喂?！编嶆面媒辛藘陕?，可是他沒有聽見。

    她的手心還有那男人留下的溫度，她輕輕的笑了兩聲，然后抬頭看著雨傘，雨傘上有兩只紫的蝴蝶，透過路燈下來的光和雨水不停的沖擊，那兩只蝴蝶像是活靈活現(xiàn)的，充滿生機的，鄭婷婷想，過一會兒它們會不會真的就飛走了？

    那個男人也真趣，明明是個大男人，傘上卻印著兩只蝴蝶。

    是怎樣？是梁山泊與祝英臺？還是白蛇與許仙？

    雨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鄭婷婷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jīng)大亮了，那些陽光好像有了顏，婷婷瞇著眼睛看了一會兒，忽然意識上班可能會遲到，連忙找手機想看看現(xiàn)在什么時候了，有沒有過九點。

    頭上突然又一陣劇痛，鄭婷婷用手使勁的著自己的額頭，這種頭疼她并不陌生，鄭婷婷很清楚，自己又感冒了?；蛟S是因為昨天場雨的緣故，那哪個男人了？那個連傘也沒打，直接在雨中跑的像個小孩一樣的男人了？也不知道他的家遠不遠？咦？自己是不是想多了點。

    “叮叮?！鳖^上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這聲音似乎讓婷婷的頭疼更重了一點，她接過電話，看到電話閃起的名字是曉月時，臉上閃過一絲失望，又顯的欣喜。

    “喂?！?br />
    婷婷很想告訴曉月讓她幫自己請假。但是曉月似乎沒有打算給她說話的機會。

    “喂，婷婷，你怎么不接電話啊，你知道現(xiàn)在什么時候了嗎？都兩點了。上不上班了！”電話那頭，曉月一個勁的吼。

    “喂，喂，月月，你能不能幫我請個假?！辨面谜f話的聲音悶沉沉的，有時候她不想上班也用這種聲音來騙她的經(jīng)理老王，但是這次是真的。

    “少用這種聲音唬我，你又不想上班了？”

    “是真的，我生病了，感冒了，頭疼的不得了。月月，我什么時候騙過你?！?br />
    “你，你，咋啦？我早就給你請好假了，看你早上沒來上班，我就到老王那里去給你請了，幸好也沒什么業(yè)務，他答應的爽快?！?br />
    然后，曉月的聲音明顯變的溫柔了一些?！澳?，真的感冒了？”

    “真的，是真的?！辨面迷谏峡噙@臉說著，好像真的很可憐一樣，然后也很配合的打了個噴嚏?！鞍⑶?！”

    這一是把曉月給嚇壞了?！澳阏娴牟×?！怎么不早說??！你一個人！陳林了！那哪去了！”電話那頭冒了一串，然后在曉月的氣急敗壞的嘆氣中掛了電話。

    婷婷掛了電話，聽了曉月把陳林亂罵一通，心中似乎要舒服的多。再看看手機，上面已經(jīng)有了十幾個未接電話，二個經(jīng)理老王的，一個共事的事的，其他的都是曉月的。――陳林一個也沒有。

    人總是在脆弱的時候更加脆弱。

    婷婷忽然想起陳林，曉月之前便告訴過他，說親眼看見陳林摟著一個女人在街上閑逛。她笑了笑，然后對曉月說：“你看錯了?！钡窃诖丝蹋蔷湓捰帜婷畹某霈F(xiàn)在腦袋里，婷婷確信，陳林一定不會做出那樣的事，但是在此刻，她似乎都能想象出陳林摟著另一個女人在街上閑逛的樣子，他一米八二的身高，一定比他身邊的女人要高上一大節(jié)，王子般的氣質(zhì)，帥氣的臉龐，在人群中是顯的那樣耀眼，陳林？你也會很紳士的替別的女人擋住出租車的上沿嗎？

    婷婷流著眼淚，似乎這一切真的發(fā)生了一般……

    “咚！咚！咚！”劇烈的敲門聲響起。從這敲門的聲音婷婷就能判斷出門外站的是誰，她托著沉重的身子，擦干眼淚，不管怎樣，還是要用笑容來面對這個真正關心自己的人。

    婷婷打開門，一個劃了濃重的眼影的女人正皺著眉頭擔心的看著她。然后那個女人便用兩只手捧起鄭婷婷的臉龐。

    “我親愛的美人魚，你真的病了？”

    “曉月王子。”婷婷很配合，她裝作很悲痛的表情。然后如生命到了末尾一般?！拔蚁耄恰??！背诉€差幾滴眼淚，這真是每部電影都常用到的場景。

    曉月把婷婷的臉捧的更近了一些，然后像是被什么小東西給嚇了一跳，“你哭了嗎？怎么眼睛紅紅的?！?br />
    婷婷趕緊把曉月的手拿開，“生病了，就是這樣?！?br />
    曉月熟門熟路的在婷婷房間里找到了感冒藥，并且給婷婷喂下，像一個母親一樣幫婷婷蓋上被子。

    “你真的不用回去上班嗎？”婷婷擔心的問道。

    “嗯，你病了嘛，那個死陳林又連個鬼影都找不到，總得有人照顧你呀?！?br />
    “其實我一個人也能行。你不用請假的，請假也得扣錢。你這一請，這個月的坐公交車的錢就沒了吧？”

    曉月無所謂的說：“那就坐出租車唄?！编嶆面靡粫r難以答她。

    “對了，你跟那個陳林分手了沒？”曉月天天都盼著這事，每過兩天就會問一次，她每次問的很自然，就像問婷婷吃了飯沒。

    這一度也讓婷婷很疑惑，難道曉月就這么有把握我們一定會分手？“曉月，沒有，沒有，不會分。永遠不會！”顯然，婷婷已經(jīng)對這個問題很厭煩了。

    曉月也很習慣她這種反應，只是無所謂的依然坐在邊，拿出指甲刀修理指甲。

    婷婷疑惑的看著曉月?！皶栽?，你為什么這么肯定我和陳林就一定會分手？”

    曉月看了看婷婷，把指甲刀放下。說：“我叫你什么，我叫你美人魚，你看美人魚最后有什么好的結(jié)果嗎?你是癡情，但是人就不同了，人是貪心的動物，特別是男人，像陳林這種，他就是一普通男人，普通男人是抵抗不了別的女人的的，現(xiàn)在沒有，不代表以后沒有！以前有過，就代表以后肯定還會有！陳林在大學的時候已經(jīng)有過類似的情況了，知道嗎？”曉月很認真的看著婷婷，似乎在告訴她某個真諦。

    “我知道，可是，可是這個世界還是有真愛的！”婷婷中氣不足的說。

    曉月一副嘆氣的表情，“好吧?！比缓蠼又闷鹱约旱闹讣椎??！安灰治覜]提醒你，為了你的以后，有些事情我必須告訴你。今天我找你的時候我又看見陳林拉著一個女孩的手在街上逛，就在阿爾瑪超市門口。而且這個，好像還不是上一個。你家陳林啊，換口味還真是快啊。”

    不知道怎么的，回想起之前躺在上想的那些畫面，婷婷真的開始猶豫了。

    “打給他?！睍栽掠滞蝗徽f道，“問問他在那，在干什么，和誰在一起。打給他。”曉月把婷婷的手機遞到她的面前，又說：“打給他?！?br />
    那時，婷婷才畢業(yè)不久，對人事都沒有太多的防備之心。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憎恨，總之這個城市對小偷偷東西的報道還不算多，至少還沒有引起像鄭婷婷這種孩子的注意，就算在一些光明正大的位置上貼的有類似“小心扒手”的提醒，但對于婷婷來說，小偷也還算的上是一個熟悉的陌生詞。

    她的防御系統(tǒng)從不在那些她沒發(fā)生過的糟糕的事上做過多的保衛(wèi)。

    于是，那天在超市里提著兩大口袋，提的滿滿的連手都騰不出來的婷婷終于在排了很長的隊的情況下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錢包還在，但是里面的錢卻不翼而飛。這是一個善良的賊，因為婷婷從錢包里剩下的東西推斷出來的，他拿出錢包然后抽出里面的所有錢，以及婷婷買的兩張體育彩票，除此之外，婷婷的身份正，駕駛證，某個牌子的會員卡什么都在。之所以說他善良，是因為里面還留下二元錢，一張一元的上面有幾個字，“留給你回家?夜?車?！?br />
    她告訴那個收銀員，但是收銀員好像并不樂意聽她這個善良的賊的故事，后面也不停的有人在催促她。

    “你不相信嗎？是真的，你看啊，上面是不是有這么幾個字?？矗艚o你回家?夜?車’”婷婷指給那個收銀員看。

    收銀員連那張一元的鈔票都沒有看一眼，她滿是祛斑的臉嚴肅的讓婷婷有些害怕。

    “小姐，這幾個字說明不了什么，不管您是不是被偷了，如果您現(xiàn)在沒有錢來支付的話，請您拿著您手上的東西到那里去交給我們的同事。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我們的同事會帶你到廣播室，你可以到那里去發(fā)布消息?！?br />
    婷婷尷尬的笑了笑，這真是一個有禮貌的收銀員啊，有禮貌的自己都必須給她說聲謝謝。“謝謝啊?！?br />
    “不客氣。”收銀員冷冷的說。

    正當婷婷打算轉(zhuǎn)身離去，按照收銀員說的做的時候，忽然一只干凈的大手把婷婷的肩膀把住了。

    “老婆，怎么這么慢。”那男人一臉陽光的笑容，如天使降臨人間一般闖進了婷婷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