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廢墟

    其實，我還是明白她的意思的。

    “我是真的~一個朋友都沒有的哦?！?br />
    意思不過是……

    我一直壓著眉腳，但她急躁得跳過來，在我耳邊輕聲道：“我只有你這個朋友哦?！?br />
    但她這么說是什么意思呢？唯獨這點我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藍星的語言是用來干什么的，一點也不直白，還需要人去揣測當中的意義。

    我長久以來的在藍星生活記憶還是幫助了我。這個時候回頭沖她表示一下親昵似乎就能解決這樣的問題。

    于是我回頭以額頭輕觸，她卻一時間渾身僵，定在原地。

    “好了，這些我都知道。走吧，還得上山呢，時間不多啦?！?br />
    “啊……哦……嗯……”

    她慢慢跟上來。

    這之后的山路就變得有些寂靜了，畢竟一路上充當那個嘰嘰喳喳講故事的角的她選擇了沉默。我也不太想繼續(xù)聊下去，就享受起這片刻的安靜。

    儀表也漸漸有了反應(yīng)。只是奇怪，明明是高純度的規(guī)則反應(yīng)，儀表卻顯示“概念缺失，需要更多樣本”的提示。想來，在這山上是發(fā)生過什么事情了。

    我悄悄加快了登山的速度。

    但越往高處走，這周圍的植被就更奇怪――原本該是茂盛的小灌木叢，該是大片的草叢，卻顯出了不少缺口，就像是這幾天剛剛有人拿著兩三百斤的錘子就這里跳著芭蕾舞呼嘯而過一樣。

    而這種破壞一般的缺口，則是越來越頻繁地出現(xiàn)在我們的路上。藍冰對這些仿佛熟視無睹，我停下腳步，問道：“這附近的植物好像有點奇怪……這里以前就這樣嗎？”

    我看著那些細小的葉子殘留著撕裂一樣的小缺口。

    “我也不知道……好像記憶里就是這樣的？”

    不對。這不正常。從藍冰的話聽來，她從七歲那些災(zāi)難降臨之后就再沒來過。既然是常來，那記憶就不會有偶然的偏差――那這植物的長勢就不對了！既然十幾年都過去了，這些植物為什么還停留在被摧折的狀態(tài)呢？

    于是我繼續(xù)向前走。

    這之后，我們遇到了幾尊殘破的泥像。依稀能辨認出當頭的一對泥像一個在頭平舉著手，一個指著自己的耳朵。這之后的泥像卻變得復(fù)雜起來，什么一應(yīng)而全。我認真觀察了一下，這些泥像都比較小，而且沒有上，只留著沒塑出什么細節(jié)的胚。

    “這山上之前有寺廟什么的嗎？”

    “不知道啊……哎？好奇怪……我怎么會不記得……”她被自己迷惑了。或者說，似乎她也像我一樣被刪除了部分記憶，“這山上怎么會有這些東西呢……”

    還是不對。被刪除記憶可不是這樣的反應(yīng)。

    再者，總不可能有其他人學(xué)到了黑星的清除記憶科技，還拿到這里來測試了？

    那為什么不是捕獲樣本去實驗?zāi)兀?br />
    這也說不通。

    還好，走了這么久，儀表終于收集了足夠的數(shù)據(jù)，開始了分析。

    最后我們走到了山――或者說，一片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