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踏上征途

    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那時的場景，不過也是一笑置之。

    一個剛成年的小海盜，懷著對外界的憧憬與父系遺傳的躁動格，而又恰巧地完成了一個決定一生的決定。

    還記得當時的海風也剎那的停滯，恢復呼嘯后，我已經(jīng)割開了那十二人的繩子。即便是我明白有著被重獲的十二人抓為籌碼的風險，可與父親的下落相比，一切都不重要。

    “有他在手，或許我們能更安全一點?！甭牭绞帜瞄L槍的諾亞人說話，我才終于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腳步不由得退后了些。

    名叫達芙妮的幻刃殺手緩緩潛行中，其他人或多或少做出了出手的準備。

    “我們不能做恩將仇報的事情，不是么？”最終，鷹眼狙擊手頗有深意的沖著我笑了笑，轉(zhuǎn)身離開。

    “喂，等等！”

    我叫住他們。

    “你們不是說要告訴我父親……”

    的海風突然變得冰寒，身后傳來一聲爆響，緊接著魚貫而入的海盜們從我的身后竄了出來，戰(zhàn)職技能發(fā)動。老山姆一把提起我，聲音泛著震怒：“修帝斯，你做了什么？”

    “還要多謝這位的憐憫??！”鷹眼狙擊手不懷好意的補刀，隨著結(jié)界法師的結(jié)界傳送，迅速消失在眾人面前。

    一群海盜撲了個空，將怒火轉(zhuǎn)移到我的身上，紛紛斥責。

    我，修帝斯·奎因特，在一群海盜的包圍下，接受譴責與鄙夷的目光。這群解救觸礁小海盜的無罪者，因為史上最偉大海賊王杰森的名言拋棄了以往對我的愛。

    杰森曾言：“刀刃上沒有鮮血的人不配做海盜！”

    在海盜頭子朗格雷和老杰克的指揮下，海盜們放棄了譴責，組織船隊要去攔截逃出去的十二人。

    “你做了一件蠢事?！崩仙侥泛掼F不成鋼的對我說道，現(xiàn)在只有他看守著我，“如果這十二個俘虜從咆哮島逃出去，那么堂堂的‘無罪者’樂園就會成為寂靜之海的笑柄?！?br />
    我低頭不語，眼中含著悲傷，剛剛成年就一件讓大家都不爽的事情也給了我一個“我是廢物”的感覺。

    遠處快艇以及珍珠號開動的聲音響起，還有裝備有加強火藥的火炮開火的聲音，含著重鐵的炮彈墜坐在海面上激起十多米高的海浪……一艘有結(jié)界保護的珍珠號開在前面，以高超的技巧躲避著炮彈，向遠方行駛。

    老山姆在我身邊用他的方式循循善誘，可是我的心早已飄到了海洋深處。

    這或許是我唯一的可能，能夠接觸到父親的軌跡。我低頭握住冥界之石，希望從父親的唯一遺物中得到安慰，想到甚至連父親的名諱都不知道，更是一陣悲涼。

    老山姆終究是懂我的，他眼中的風霜血芒漸漸的褪去，最后將厚實的大手放在我的頭上。

    “說吧，我不認為你是懦弱?！?br />
    “昨天的那個女刺客，是暗殺之神的后裔，甚至說那十二個人中或許還有其他神之后裔。那個鷹眼狙擊手說知道我父親的下落！”

    我抬頭炙熱的看著老山姆，望著他的臉又茫然轉(zhuǎn)變?yōu)榭隙ǎ骸安豢赡?，穆勒佩斯不是說你的父親葬在了海之深處嗎，他怎么可能……對，他一定是騙你的！”

    “可為什么這么巧合？”我怒了，這是十五年自我記事起以來將憤怒甩給老山姆，“為什么在我獲得奎因特姓氏的時候遇到了與我相關(guān)的姓氏？”

    老山姆望著我，他的目光柔和又布滿哀傷，像夜空中孤獨徘徊在星光中的月神。

    “求求你，山姆大叔，你讓我去問個明白好不好？”

    我跪在他面前，抱著他的。

    “唉！”

    很久，隨著一聲哀嘆，老山姆松懈了對我的錮，手微微一顫，一柄閃爍著寒光的長劍突然出現(xiàn)，并放在我的手心。

    【寒冷的悲嘆】，通身閃爍著寒之光芒的史詩武器，在整個咆哮島也只有穆勒佩斯和老山姆擁有，如今，卻在我的手上。

    “你已經(jīng)成年了，也應(yīng)該有擔當了，我和穆勒佩斯對你的愛不能成為懈滯你翅膀的枷鎖，去吧……”

    我咬著牙，盡量不讓了淚水滴落出眼眶。然后向著老山姆默默地鞠了一躬，向著遠處的港口跑去。我沒有向后回頭，生怕自己會停下腳步去安老山姆那哀傷的目光。

    港口并沒有幾個海盜，我環(huán)視了一眼，跳上一艘魚快艇。

    非常熟練的揚帆，開動發(fā)動機。

    魚快艇狹長的船體破開海面，向著遠處的戰(zhàn)場駛?cè)?。作為海盜們追逐敵艦所用的快艇型號，魚快艇不但機動靈活，配備了減速用的魚炮彈，更是比“黑珍珠號”海盜船還要快上百分之五十的速度。

    破浪而行，咆哮島在我的身后逐漸遠去。

    前方戰(zhàn)火紛然，碧綠的骷髏頭炮彈從海盜船去，目標是前方的“綠珍珠號”。

    我出恍然的表情，“綠珍珠號”是海盜頭子朗格雷的船，除了火力比“黑珍珠號”要差點之外，速度卻是更甚。再加上那十二個人中法師念動咒語召喚風之力的推動作用下，正一點一點的把海盜們甩到后面。

    最后，除了四只通過的魚炮彈與之相連的快艇外，其他的海盜船已經(jīng)遠遠的被甩開。

    我將腳下的快艇發(fā)動到極致，波浪被劃開之后幻化成美人魚的眼淚，像是盛白的花朵一樣，迎面沖刷過來，打濕了衣服。

    很快，被“綠珍珠號”拖拉著的四只魚快艇發(fā)現(xiàn)了我，上面的海盜詫異地看著我。很明顯，他們認出了我。

    “修帝斯？你過來干什么？”

    “小鬼快滾回去，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從海盜嘴里跳出來的詞匯總不是什么文明詞，但是里面的善意還是讓我感動。我明顯感受到窺視，知道自己已經(jīng)在鷹眼狙擊手的視中，只要愿意，他一槍就能結(jié)束我的命。

    最終砰地一聲槍響，正在叫罵的一個海盜踉蹌著掉進海里，鮮血很快逸散，致使聞到味的怪魚翻騰在浪花里，呼嘯著游動過來。

    “別動手！”我突然發(fā)聲，配合著風元素的滾動，傳到“綠珍珠號”上，魚炮彈應(yīng)聲而出，狠狠地扎入海盜船上。

    我看到魚快艇上海盜的茫然，“綠珍珠號”上十二人不一的驚亂。

    就像穆勒佩斯給我講過的西大陸馬戲團中走鋼絲的小丑一般，當時的我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勇氣，著魚炮彈與船體相連的鋼線，在風元素的支撐下向著“綠珍珠號”奔跑。

    幾個箭步，夾雜著驚險的跳躍，五六個呼吸的時間，我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地落在“綠珍珠號”的甲板上，【寒冷的悲嘆】被我隨手一揮，劍氣化作的櫻花瓣，紛紛攘攘落下時將魚炮彈的鋼線斬斷。

    做完這一切，我還來不及喘口氣，就被一連串的武器架在脖子上。

    追擊的海盜被甩開，“綠珍珠號”開始全速前行。

    【寒冷的悲嘆】被鷹眼狙擊手搶走，這個從一開始就不懷好意的中年哈里蘭人，笑瞇瞇的看著我，說道：“小海盜？你追過來難道是為了打聽你父親的下落？”

    “你明知故問。”我冷聲回復，但感受到達芙妮的幻刃割破的疼痛，又再次沉默。

    “伊諾克，放開他吧，不管怎么說他也算救了我們?！?br />
    “布萊恩，一開始打算斬草除根的不是你么，現(xiàn)在竟然讓我放了他？”名叫伊諾克的鷹眼狙擊手嘲笑著對圣堂士說道，“你們這些諾亞人果然都是出了名的善變，否則我們的祖先也不會被趕到……”

    “閉嘴?！眲倓偯俺龌鹈绫灰粋€大精靈撲滅。

    兩千年前，諾伊女神構(gòu)筑了原大陸通向新大陸的橋梁，曾經(jīng)繁盛王國埃弗林的建造者薩利姆（哈里蘭）受到信奉諾伊女神的諾亞人驅(qū)逐，被迫從西大陸出走到東大陸，從而造成了兩大種族之間不可磨滅的仇恨。

    我想，兩個人如此針鋒相對的原因必定是種族仇恨。

    “信奉破壞神的哈里蘭也不過如此?！辈既R恩針鋒相對，卻被一邊的女攔住，輕蔑的一笑，轉(zhuǎn)身離開。

    這十二個人很快離開，在我的觀察下，諾亞人和哈里蘭人互有敵視，精靈族仿佛和事老一般，而另外三個獸靈族，卻根本對我不感興趣，甚至最早離開。

    伊諾克將我甩給達芙妮，眼中的深邃如同海底深淵一樣不可猜測。

    人都走了，我便松了一口氣，至少看起來他們暫時不會殺我。然后任由達芙妮用繩索將我捆牢，勒進肉里，像是在報復。

    “喂，我叫修帝斯·奎因特，你可以叫我修帝斯?！?br />
    達芙妮用空靈的眼神掃了我一眼，默不作聲，靜靜的坐在我一邊的甲板上。她的幻刃放在的上，時刻保持著緊張。

    身為結(jié)界法師的大精靈召喚出一層淡藍的光罩將“綠珍珠號”籠罩，呈現(xiàn)一種梭形，能將風元素分斬開，保持行駛的最大航速。在行船方面，哪怕是諾亞最好的航海家也不如精靈族的天賦。

    咆哮島已經(jīng)消失在視里，我知道，我恐怕很難回去了，不知道島上的老山姆和穆勒佩斯會是什么樣的心情，是否若干年后會在晴朗的夜空下回憶起曾經(jīng)有個不安分的小海盜--他現(xiàn)在在哪里？

    一滴淚從眼角滴落，我任由它劃過臉頰，墜在甲板上發(fā)出滴答的聲響。

    達芙妮終于看向我，或許因為從我的眼淚中看出了蒼白憂傷的繽紛，讓她微微有些動容：

    “你的父親，曾經(jīng)經(jīng)過這條航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