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成交

    阿須蕾憂心忡忡地檢查著表面被烤焦了的寫字臺，過了許久，她才說道：“因為預(yù)言的關(guān)系，我必須得雇傭你，但我其實已經(jīng)采取了折中的辦法?！?br />
    “什么意思？”

    話說到此，窗外飛來一只鴿子，阿須蕾迅速從袖子里甩出一支紅珊瑚魔桿，魔桿變?yōu)闃屚?，前端幻化出槍管，對著鴿子就是一擊?br />
    鴿子應(yīng)聲落地，變成一黑的禮帽。她從禮帽中掏出一封信，信上加蓋著魔法部的印章。見她拆開了信，方衍也湊上去看，只見上面寫道：

    茲代表魔法部委派本部新招募人員方衍于便利館就職，協(xié)助便利館運營與業(yè)務(wù)拓展，并以其實習(xí)階段表現(xiàn)計入學(xué)院畢業(yè)考核成績。

    --魔法部人事辦“看到吧，你被外派了?！卑㈨毨賹@個結(jié)果很滿意。

    “能不能給解釋一下？”方衍拿著魔法部的信一臉茫然。

    “你走之后我給魔法部的熟人寫了信，說我要雇傭你，讓他暫且保留你魔法部的職位?！卑㈨毨傺a充道，“看來他是同意了?！?br />
    “你就這么想要我？”他不解地問道。

    阿須蕾白了他一眼：“如果不是因為預(yù)言，像你這種暴殄天物的人……對了！”她突然靈光一現(xiàn)，“現(xiàn)在生殺大權(quán)掌握在我的手中，你覺得那張寫字臺夠不夠記一次大過？”

    方衍頓時變得渾身乖巧。

    “總之，確實是我理虧在先，我也無法向你說明預(yù)言的確切情況?！彼缴嘲l(fā)上抬頭看著他，“周薪十五個奇林，不能再多了?！?br />
    如果方衍在魔法部任職，以新人的收入情況而言，周薪不會超過七個奇林。阿須蕾開價翻了個倍，但他還是覺得自己不能不明不白地服從命令。

    “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連魔法部都聽從你安排？還有那個叫江司長的，他似乎很怕你?！?br />
    “你問題好多?！卑㈨毨匍_始逐一回答，“江楠不是怕我，是怕我?guī)煾?，我們師出同門；魔法部也不是聽我吩咐，而是服從江楠；還有，我以前也是魔法部的魔役。”

    看不出來對方和自己差不多歲數(shù)，居然在魔法部當(dāng)過差。不過從魔法部對她的遷就看來，她說的話應(yīng)該也屬實。既然對方回答了自己，方衍也就趁熱打鐵繼續(xù)發(fā)問了。

    “這里明明是地下室，為什么會有窗？而且窗外顯然不是廣場周邊的景?！狈窖軉柍隽艘婚_始的疑惑。

    “這個是商業(yè)機密，恕我不能告知?！?br />
    “便利館究竟是做什么的？”他問了個核心問題。

    “什么都干。只要客戶有委托，我們做便利官的就要義不容辭地替他們排憂解難?！?br />
    這么說來，便利館大概是類似萬事屋或偵探事務(wù)所的存在。

    “不會連違法的事也……”他警惕地試探。

    “怎么可能。我們和魔法部關(guān)系密切，說不定他們常派人盯梢呢?！?br />
    “你說‘我們’？這里不止你一個人？”

    “還有我?guī)煾?，你可以叫他督?dǎo)，以前也是魔法部的?！卑㈨毨僬f，“他差不多該回來了?！?br />
    她找出一張羊皮紙，用蘸水筆下：餓了。

    雖然不是故意要偷看，但字跡之大令人很難無視。

    片刻，羊皮紙上顯現(xiàn)出幾筆逐漸成型的墨痕：

    很快回來。

    “很方便吧？你們那邊應(yīng)該沒有即時便箋?！彼龓е撤N優(yōu)越感得意地笑了。

    但是我們有手機。方衍心想。

    “總之，督導(dǎo)問起來，就說你是自己來應(yīng)聘的，不要跟他提預(yù)言的事。”她神神秘秘地說。

    “我憑什么要答應(yīng)你？”方衍狡黠地笑了。

    “憑你的考核成績由我發(fā)落?！卑㈨毨僬０椭煺娴拇笱劬?。

    “你說得太有道理了?！彼硎拘姆\悅。

    “問題問完了嗎？十五個奇林，再不答應(yīng)就要給你降薪了?！?br />
    “成交！”方衍果斷回答。

    “不要太得意，目前你只是試用期而已?！卑㈨毨賴绤柕丶m正道，她從抽屜里取出一個帆船章，用刀片在上面劃了“實習(xí)”兩個小字交給方衍。為了掩飾內(nèi)心的愉悅，她踢了踢腳邊的禮帽，帽子里鉆出一只鴿子飛走了。

    “這信鴿真有意思?！狈窖艿漠厴I(yè)證有了著落，收入還挺可觀，而且從某種意義上講，也算是魔法部的職員，他感覺心情輕松了許多。

    “是旅鴿，魔法部專用信使”

    “旅鴿？旅鴿上個世紀就滅絕了吧！”

    “你們那里或許是滅絕了?！彼恼Z氣里仿佛有責(zé)備方衍大驚小怪的意思，“不過特區(qū)沒有厄爾尼諾?！?br />
    事實上旅鴿滅絕的主要原因是被大范圍獵殺，而且厄爾尼諾是全球的氣候現(xiàn)象，處于地球的特區(qū)不可能單獨幸免。不過爭辯對自己沒好處，他只好抬頭看天花板，但他很快又發(fā)現(xiàn)了新鮮事。

    “這盞燈，難道是穆拉諾島產(chǎn)的？”

    “虧你還知道，都說了這間屋子全是古董！”阿須蕾哼了一聲，她還在記恨寫字臺的事。

    “上面的水晶片不會是北脊龍鱗吧？” 他驚奇地問道，“真品嗎？”

    “仿制品而已，龍鱗離開活體見光就會氧化?！彼o自己和方衍倒了兩杯果汁。

    想來也是。北脊龍是龍科較為兇殘的種類，很難取得其龍鱗。

    “所以要遮光保存?！卑㈨毨僦噶酥笗苌系囊慌抛夭Ａ空f。

    方衍差點沒把果汁噴出來，“你居然屠過龍？”

    “不，屠龍必須要有屠龍證，未成年人不讓考?！?br />
    想來也是?？催@間屋子里藏品枚不勝舉，估計龍鱗也是通過黑市交易得來的。

    “是督導(dǎo)的戰(zhàn)利品，他有證?！彼俣妊a充道。

    方衍倒吸一口冷氣。

    這時，伴隨著陳腐的氣味，一名身穿藏青絲質(zhì)斗篷、身材頎長羸弱的男子開門進來，他活像一條鰩魚緩步踱進客廳，不愿與人接近的神情寫滿了整張臉。

    “督導(dǎo)?！卑㈨毨俜畔卤?，畢恭畢敬地打招呼。

    屠龍的來了。方衍心想。

    督導(dǎo)看似年過而立，黑的頭發(fā)如同殘柳般枯燥，額頭與鬢角間的頭發(fā)夾著銀絲，他弓著背，蒼白憔悴的臉上表情凝重?？瓷先ズ翢o縛雞之力，根本不像能屠龍的樣子。另外，方衍注意到他前也有一枚帆船章。

    “客戶嗎？”督導(dǎo)指著方衍問道。

    “我……我是過來應(yīng)聘的?！笨匆姲㈨毨俳o自己使了眼，方衍立刻回答。

    “可是我們并沒有要招人啊?！倍綄?dǎo)一臉不解，懷疑的眼神看著阿須蕾。

    少女置若罔聞，小口小口抿著果汁。

    “隨便你吧?！倍綄?dǎo)放棄追問，把目光移向新人，他好奇地問：

    “你穿這么多不熱嗎？”

    （實習(xí)生之卷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