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廢物, 讓你們送個藥都要弄的天下大亂!”壇主說完,施巫術將紫晴放下。她用那鷹一樣的雙眸靜靜凝視紫睛,“喝了它!”
那聲音極柔,給人一種夢幻,像是到了異世界,讓人無法拒絕這種妖一般的美。
剛才那兩個使者說壇主是老人家,可是面前這個女子,分明是妙齡女子,紫晴心中疑惑,可是還是不能抵擋那個聲音的誘惑。
紫晴接過藥正要喝,那只黑貓不知道從哪竄出來的,“喵”地一聲竄進紫晴懷里,第二瓶藥也咕嚕嚕地滾到了地上。
看到那只貓,紫陽的眼睛突然睜的老大,倏忽間充滿了懼色。
她轉頭凝視著紫晴,似乎透過紫晴的皮肉直看到她的心底,“她叫什么名字?”紫陽問身后的那兩個使者,聽到其中一個回答她叫紫晴時,紫陽大吃一驚,她用手緩緩摘下斗篷的帽子,走近紫晴。
紫晴看到的臉,是一個美得近乎成妖孽的女子。膚若白雪,吹彈可破,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睛是紫色的,像是一對紫色的琉璃珠子,泛動著詭異的光彩。除此之外,她的五官精致的無可挑剔,就像是那開在天山極地的紫雪蓮,叫人一時忘記呼吸。
“你叫紫晴?”紫陽俯身,紫色詭異的眸子近在咫尺,讓紫晴十分緊張。
紫晴并不明白,原來氣焰囂張的壇主為什么聽到紫晴色變,只點了點頭,“我叫紫晴,是陽石丞相的嫡女!”
“是這樣嗎?”紫陽不相信紫晴的話,轉身問那兩個使者,那兩個使者頻頻點頭,“是,她確實是陽石丞相的嫡女,昨天,被征集到祭壇驗靈,沒有一點巫術靈根,所以被逐。今天我們是來送藥的?!?br />
紫陽似信非信地點了點頭,瞇著眼睛打量著紫晴,那種危險的氣息卻如一層黑紗一般散開,將紫晴牢牢地籠罩。
“你也叫紫晴,這是巧合嗎?”紫陽的手移到紫晴的脖子,又移到紫晴的胸口,一旁的玉竹看到有人對自家小姐動手動腳,再次犯了脾氣,“就算你們是女巫,也不能對我們小姐動手動腳,你把手拿開。”
話還未說完,紫陽張開手掌,輕念咒語,玉竹立刻跟先前的那個使者一樣,“呯”地一聲被摔到了墻上。
“玉竹,你還好嗎??!弊锨鐒傄D身,身子卻被咒語困住,眼看著那個紫陽壇主的手伸到衣內,紫晴驚恐地問,“你要干什么?你讓我喝藥,我喝就是了,不要傷害我身邊的丫頭。”
“這點也有點像,對不相干的人,總是這么莫名其妙的仁慈,岳紫晴,真的是你嗎?”話音一落,紫陽撕開紫晴的外衣,她看到紫晴的鎖骨處空白一片,并沒有巫女圖騰,一時又困惑了,“難道,是我錯了?”
被撕了衣服,紫晴惱羞成怒,一把打開了紫陽放在鎖骨處的手,“我不管你是什么壇主,但這是陽石家的地方,若是要撒野,你也得考慮一下代價。”
玉竹之前說,皇下十分器重爹爹這個丞相,經常會來府上與爹爹一起談天說地,商議國事。
紫晴也不過是抱著試試心態(tài),如果管用那就太好了。紫晴對紫陽怒目相視,準備好了和眼前這個女巫拼命。
那個紫陽壇主似乎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聽到這話時并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對身后的兩個使者說,“你們回去吧,她這里交給我就行,不必喝藥了。”
“是,壇主!”兩人像一陣風似地離開房間。
房間里,只留下紫陽和紫晴,玉竹因為劇烈地震蕩暈過去了。
這一幕,就仿佛在重演蘭鶴谷那一幕,岳紫晴臨死前的立誓讓岳紫陽心有余悸。
岳紫晴確實重生了,她有可能在周國,也有可能在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
這幾乎成了岳紫陽的惡夢,尤其是看到黑貓時,她總是要把它跟岳紫晴聯(lián)系在一起,然后一直地焦慮,夜不能寐。
“你要干嘛?”紫晴看到那個妖一樣的女人逼近,不由防備地往后退,身上的衣服被撕破,一時無法整理,再加上失去記憶,這種感覺讓紫晴覺得是倒了十八輩子的霉運,才會面臨今天這種困境。
岳紫陽瞇著眼睛,死死地盯著紫晴,“我在想,是不是要寧肯錯殺一百,也不要放過一個,岳紫晴,我一定要把你找出來,碎尸萬段,叫你永不超生?!?br />
紫晴明白了事情的嚴重,如果再不辯解自己的身份,今天可能就被這個巫婆給殺了?!拔医凶锨?,不叫岳紫晴,我想你是弄錯了?!?br />
“是嗎?有沒有弄錯,我們試一試就知道了?!痹雷详栐幃愐恍Γ盍艘坏乐湔Z,立刻有一個黑色的光環(huán)籠罩在紫晴的頭上,旋即,那道黑色的光環(huán)像是一條毒蛇一般從眉間進入紫晴腦海。
片刻之后,岳紫陽困惑不解,“這不可能,這不可能的……你不可能記憶全無,即便昨天巫術消除了記憶,你也只是暫時性失憶,所以今天才要讓你服下忘川水。”
盡管她不相信,但此時,紫晴的腦海里確實是一無所有,除了在玉竹那里得到的關于陽石家的歷史之外,一無所有,干凈的像是一張白紙。
岳紫陽收回法術,抬掌向紫晴劈去,“不管怎樣,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人……”
紫晴害怕地閉上眼睛,心里默默為自己禱告,希望能投胎轉世到一個好人家。這時,有一個男子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紫陽,你在里面嗎?朕恰巧路過這里,聽說你在,特意過來瞧瞧,好久不見你了?!?br />
說話的時間,門已打開,秋日午時的陽光燦燦地灑了一地,仿佛因為這個男子的進來,將原來的陰暗世界打破了。
他一身淺灰繡金龍袍,墨綠腰帶,行走時步履輕盈,眉角含笑,顯然此時他正是春風得意,心情舒暢。
而且,看到他的人,也很難從他的身上感覺到任何的不快,像是竹林里的清風,又似碧空里的祥云。
紫晴心里默默感謝這個闖進來的人,若不是他,自己恐怕已經死在這個巫婆的掌下了。
也就在念頭生出的一剎那,兩人目光相遇,電閃火光之間,竟然有似曾相識之感,而且,那種感覺竟然是酥酥軟軟的,偎貼著心靈的每一個角落,驅趕了每一絲驚恐與害怕。
紫晴呆著,忘記了自己的衣服已破,潔白如藕的肩膀而纖細柔嫩的鎖骨正坦在這個男人的面前。
片刻后,那男人的目光才從紫晴的身上移開,“紫陽,你在陽石丞相府里做什么?認得這位小姐?”
“不認得,我們走吧,上次說好請皇上去祭壇喝我新釀的紫熏酒,皇上今天可賞臉?”剛才凌逸辰看到紫晴,目光閃過的那絲情愫被她捕捉到了,她知道,那是因為紫晴觸動了一個男人的欲望,她深知那種欲望一旦觸發(fā),就不可收拾。
凌逸辰笑了笑,明媚地如同秋陽下的竺葵,“紫陽壇主相邀,自然不能拂了壇主美意。只是好酒要有好菜,好菜最好有秀色相伴,這樣,更合朕心意?!?br />
岳紫陽回以同樣一個嫵媚的笑,“那是自然,紫陽愿意陪皇上用膳?!?br />
兩人相攜離開,背影一金灰,一墨紫,說不出的和諧,紫晴意外地覺得眼睛里酸澀難忍,眨眼間,一滴清淚竟然奪眶而出。
她抬指輕觸,那淚冰涼剔透,竟然像是從心底里凝出的憂傷。
腦海里揮之不去的,是剛才他對那個巫女回眸一笑之間,燦然如陽的樣子,那樣的表情恍若在什么時間,什么地點見過,而且深嵌腦?!?br />
“紫晴,你還我的貓!”一聲刺耳的尖叫刺破了剛才的那種憂傷氣氛,讓紫晴回到了現(xiàn)實中。
與此同時,還未走遠的凌逸辰突然回頭,神色中帶著滿滿的愕然與一絲看不明白的情愫,紫晴看見他回頭,卻是十分天真無憂地沖他綻出一個世界最簡單,明麗的笑。
那幅畫面定格在某個時間,凌逸辰看到那笑,心里驟然一縮,狠狠地回頭,與岳紫陽并肩離開了陽石府。
第四章 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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