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閃亮的世界里,農(nóng)村的景致顯得格外平靜喜人。與工業(yè)氣息濃重,到處都充斥著快節(jié)奏亦或是金屬氣味的城市不同,農(nóng)村,永遠都比城市更像家。
然而,這一天的中午,一切都悄然發(fā)生了變化。
淳樸敦實的土路上,不論是男女老少,買菜回來的還是出門種田的,都在這中午的大好時光里,像白天見鬼了一樣一個個竄回了家里,各自關緊了大門。
土路的盡頭,是一個小小的背影。
長發(fā)垂在胸前,和那緋色的裙子渾然一體。如果不去看那張臉,任何人都會以為這是個很可愛的,約莫四五歲的小女孩。
一個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孩,和她在一起在小土丘上抽陀螺,玩耍。
男孩看到了突然空曠了起來的鄉(xiāng)間土路,茫然。他轉(zhuǎn)而望向了身邊的女孩,只見她的臉上,覆蓋著一整片面具,面具上沒有任何孔洞,仿佛是把一個碗就這么扣在了人的頭上。
男孩不知道為什么村里的大人們會這么怕她。他只相信自己父母的說法:這孩子不錯,絕對應該好好相處。
男孩這么想著,看到女孩蹲下了身子來,優(yōu)雅嫻靜地壓好裙擺,緊盯著那個飛轉(zhuǎn)的陀螺。盡管那面具上沒有留眼孔,可那個“碗”一樣的面具還是準確地對準了陀螺。
終于,男孩忍不住好奇,向那面具緩緩伸出了手……他想看看,這個女孩到底有著怎樣的一張面孔。
男孩瞪大了眼睛。
女孩的拳頭,突然嘎吱嘎吱響了起來。她突然抓住了男孩的頭發(fā),那野蠻的力量,一把將他甩下了土丘。男孩感到自己的后背好像摔在了石頭上,當時就疼得齜牙咧嘴。
誰知,她也緊隨著跳了下來,一腳降落在男孩的小腹上。
左一拳,右一拳,左一拳,右一拳地招呼了過去。
不一會,男孩就筋疲力竭。
女孩的面具,卻還是那樣冷峻。柔順的長發(fā)還像一匹絲綢一樣搭在肩上,無比平靜。接下來,她不知從何處,拿出了一把水果刀。
“?。。。 ?br />
周成大叫著滾開,卻摔在了水泥地上。他猛地睜開眼,眼前是自己熟悉的房間--原來自己剛才只是做了個夢。
一個困擾了他多年的噩夢。
昨夜,周成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第二天清晨,他細思恐極。他從未跟酒吧里的人講過自己的住處,可這幫殺人不眨眼的黑幫偏偏就是知道。
后來,他試探著問過郭香凝一下,這才還原出了當時的情況。
“這下麻煩了?!?br />
郭香凝看著倒下的周成,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
“客房全滿,我們不知道他的住處,喝這么多還容易著涼……呵,我們該不會只能打電話訂附近店里的客房了吧。”
她稍微查了一下手邊的筆記。“蒲--”了一聲,話音未落,馬上反應過來蒲琳已經(jīng)不在了。平時,這種雜事都是交給蒲琳處理。事到如今雖然麻煩,這些事情也只能由香凝親自處理。
完全沒有多余的情感,一切似是順理成章,理所應當一般,郭香凝這就抬手準備給周邊的競爭對手打電話了。
卻沒想到,一只手把她的手機又按了下去。
“他的住處,我知道?!?br />
絲綢一般的長發(fā)披在隆起的胸前,閃亮的大眼睛眨巴著水一樣的清純。沈心桐如此對郭香凝道。
只是看了她一眼,郭香凝心里竟是一暖。心說,這年頭,在黑道上,這樣純潔的姑娘應該已經(jīng)絕跡了才對吧……周成在北海市內(nèi)住的,是沈家當年為了答謝周成一家?guī)兔φ疹櫳蛐耐氐刭浰偷囊惶缀岬男》慨a(chǎn)。
西北八環(huán),塑料地段,緊鄰鐵道,冬寒夏濕。幫人家養(yǎng)了六年的閨女,到頭來卻只落得這么片產(chǎn)業(yè),周成家里的地位可見一斑。
但是另一方面,房子再破,好歹也是沈家贈送的不動產(chǎn)。沈心桐要是想查,還是可以輕松查到的。
他懊惱地一拍腦袋。“等回到家里,得跟老爹把這些事問清楚才行啊……”
陰差陽錯,到頭來,周成還是踏進了家里無論如何也不想讓他涉足的這片混水。
不行!
這圈子,不能多待。明天……不,今天就得想辦法把酒吧轉(zhuǎn)讓出去!這圈子太黑暗,多待一天就多折一天壽,命都沒了,要錢何用?
周成向著桌子伸了伸手,桌上的礦泉水瓶這就瞬移到他的手里,他咕咚咕咚灌了一會,總算清醒了些許,更堅定了要離開酒吧的想法。
昨夜雖說確實喝的有點多,可蒲琳那死相,恐怕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且不說這黑道兇險,光那一個沈心桐,十個周成的命捆在一起,也不夠陪那個大小姐玩鬧的??!
六歲不到的女孩子,就能把同齡的孩子打到瀕死。這樣一個小孩,長大以后還了得?就算說她六歲以后的日子都是喝著人血啃著人骨長大的,恐怕也毫不為過。
因為沈家的目的,就是要創(chuàng)造這么一個至尊的殺手,平凡人做夢都不敢想的怪物啊。
周成這樣感嘆著,喘著粗氣,驀地,一道閃電雷鳴一般掠過自己的心頭。
他想起了昨夜,沈心桐看著他的那眼神。在她摘下面具之前,別說眼神了,周成連她到底長什么樣都不知道。但是那個眼神,卻還是觸動了周成心中最軟的地方。
“那段時光,無可替代。”
周成冷笑了一聲,走出了房門。
在金盆洗手之前,果然還是應該先把之前懸而未決的問題清理干凈比較好。誰也沒法保證,這一趟回來,自己的命還在不在,自己這套空間法術(shù)還在不在。
站在空無一人的巷子里,他撥打了張碧秋的電話。
一個慵懶的聲音傳來,周成都能想象到碧秋剛剛洗完頭的時候,那凌亂的發(fā)型“怎么,你還沒死心嗎?!?br />
周成“你……過得怎樣?!?br />
“什么怎么樣?你該不會以為我離開了你,飯吃不香喝水都塞牙吧?”
周成“當然不會。”
張碧秋嘆了一聲。“我現(xiàn)在和王晗在一起。你知道的,那個姓王的公子哥。之前的春藥就是他托人找到的?!?br />
周成反應了過來,她說的托“人”,現(xiàn)在看來,就是托的王海了。
第二十章 宿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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